“啊呀阿排……”胡家娘子见胡排倒了,放声大哭。

胡屠夫唬的魂不附体,再也不顾学道夫人的脸色了,急奔后门。

丁大牛再也不敢乱叫了。

乱哄哄的声音,引来了丁屠夫。

胡屠夫夫妇手足无措,丁屠夫急忙凑上前来:“不要慌,不要慌,应该是晕过去了!”他急忙掰开口齿,一手扣住人中,另一只手不断抚胸。

丁家娘子飞速取来了热水,不断用热毛巾敷面。

经过丁氏夫妇的连番努力,胡排终于顺过了一口气。

这是明朝,他已经不是胡子涵了。

养儿防老,这在明朝是父母的命根子。

胡家娘子哭的撕心裂肺,胡屠夫也哭的伤心欲绝。

“哎呀,进了学院的胡大公子,果然不一样了!”林屠夫狗脸龇牙一般地笑。

等老子稳定了家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胡排此时顾不上搭理林屠夫。

他撑着门框坐起身来:“丁家大婶,请你照顾一下小兜儿和小鱼儿。”

丁家娘子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什么意思,压低声音:“阿排,你可不能犯傻,那可是你姐……”

“放心,我有分寸。”胡排语气平静。

丁氏夫妇对视了一眼,丁屠夫给了她一个眼神,接着带着丁大牛回家了。

丁家娘子无奈,转身去了前院。

两个顽童在玩斗石子,虽然听到了胡屠夫夫妇的哭声,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胡排已经变了,凡是有脾性的男人,不可能忍受自己的爹娘受罪,尤其这罪是来自亲人。

胡梅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强作欢颜,顺着丁家娘子的哄,将两个孩子支走了。

胡排抽出礼品盒子,一一检查礼物。

明朝文化,当面打开礼物,乃是大忌。

胡家娘子急忙制止:“阿排,你干什么,这是你姐好不容易……”

“东西都坏了。”胡排不耐烦。

胡梅毕竟是学道夫人,胡屠夫也赶紧上前劝:“刚刚坏,还能吃,别使性子……”

“什么叫还能吃?食品安全,这么大事,哪能凑合?”

“食……食品安全?”胡屠夫夫妇都愣住了。

学道夫人白皙的脸色,赤红如潮,浑身因呼吸急促而不住地哆嗦。

胡屠夫夫妇急忙拉住胳膊:“阿排,哪里当面拆礼……”

“哎呀,烦不烦?”胡排大眼一瞪,“你们俩到底要谁养老?”

胡家娘子浑身一哆嗦,抓住胡排的胳膊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胡屠夫的手也闪电般缩了回去,庞大的身躯犹如树桩一般,再也不敢上前干涉。

养个女儿都这样了,这要是前世,胡子涵一定抓着礼物,狠狠地砸在胡梅的脸上。

礼品盒子里,基本上都是食物,凡是变质的,被胡排统统越过屋顶,扔到了后山上。

胡子涵肉类食品经济专业,鼻子相当灵敏,结果一盒子食物,除了一包西域核桃之外,全是过期的。

如今胡梅在范家的地位岌岌可危。

胡排好像聪明了,她本来很高兴。

可是此时的光景,她觉得这个世间,再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她默默地走向了里屋。

胡家娘子见她精神恍惚,急忙跟了过去。

不大一会儿,里屋传出痛哭声:“哎呀,阿梅,你可不能寻短见……”

胡排吃了一惊:真要寻短见?

不应该吧,有这等脾性,为什么不去收拾范进?

他忽然意识到这是明朝,三纲五常,反抗精神对女人来说,等同于天方夜谭。

胡屠夫从来没见过这等大阵仗,脑袋里一片空白。

胡排如今胡子涵的灵魂,和胡梅感情不深,于是推了他一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进去看看。”

“凹凹凹……”胡屠夫终于回过神来,飞也似的进了屋。

看来胡梅真要上吊,胡屠夫夫妇苦苦相劝,屋里哭腔大作。

事情已经发生了,胡排思绪如电,寻找解决办法。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TM的,又是谁来看笑话?

胡排抄了杀猪刀,一拉门栓,啪地一声拽开了门。

原来是鲁府管家鲁忠,他没想到胡排拎着杀猪刀出来了,躲闪不及,后退之中踩了一颗石子,扑通一声,跌了个倒栽葱。

鲁府八个家丁回过神来之后,个个须发皆张,按刀而起。

“哎哎哎,慢着,慢着。”鲁忠急忙制止了家丁。

屁股被跌的火辣辣地疼,虽然他很生气,但这次是拜访。

他娘的,等收拾了范进,看我鲁府不扒了你的皮!

鲁忠暗恨一声。

他知道胡排二棒子劲,顾不上捂着屁股护疼,急忙起身作揖:“胡家公子,此次鲁某奉我家官人之命,特来拜访。”

“拜访?”胡排知道他心怀鬼胎,皮笑肉不笑,“上次来抄我家,是不是有你一份?”

“哎哎哎,误会,误会。”

“误会,家财全被你抄去了,我叫你误会。”胡排杀猪刀攮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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