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祝大寿家大门被敲得咚咚震响。

“大寿叔……大寿叔,快开门,出……出大事了!”祝丰福不知怎的,憋红了脸,一只手提着灯笼,另一只手一个劲猛拍面前这朱红色大门,神色焦急。

“莫敲这么大声,来了,来了。”

祝大寿披一件外衣,脚踢一双布鞋,睡眼朦胧,似乎刚从睡梦中脱离,打了个哈欠,略带不满地说道:“这大半夜究竟是谁啊,大惊小怪,什么大事不能明天说……”

说完,又打了个哈欠,这才不紧不慢地拉开门闩。

祝丰福在门外着急地走来去,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满头大汗。

望见开门的是祝大寿,祝丰福猛然窜上前去,一把抱住祝大寿,语气里似乎还带有哭腔:“大寿叔,出大事了,呜呜……”

这一哭,便一发不可收拾,鼻涕眼泪一大把。

“我道是谁,原来是福娃子,”祝大寿低头,看着怀里身高刚到自己胸膛的祝丰福,面色稍缓,似是清醒了些,道:“你也是十二三岁的人了,怎遇事还哭哭啼啼,说吧,到底是什么大事?”

“呜呜,大寿叔,丰年哥,他……他……”

少年终究是少年,祝丰年情绪得到释放,只顾着嚎啕大哭,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你说什么,说清楚,丰年他出了什么事?”

祝丰福这才略微止住哭声,语气哽咽,却结结巴巴,怎么也说不连贯:“丰年哥,他……他……”

祝大寿听到这,夏夜凉风一吹,彻底清醒,双手牢牢抓住祝丰福肩膀,厉声呵斥道:“哭什么哭,把话说清楚,丰年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你爹又喝酒,耍酒疯,打伤你丰年哥了?”

祝丰福面颊憋得通红,泪眼汪汪,似乎刚才敲门花光了他所有勇气,越急,话越说不出口。

“不争气的东西!”

祝大寿不耐烦了,好像知晓祝丰福的性子,只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灯笼,随后裹紧外衣,怒骂道:“话都说不清楚,白活这么大!我且问你,丰年现在在不在家?”

“嗯……”

祝丰福哭丧着脸,刚点了点头,眼泪就跟断了线似的,一个劲往下掉。

等他抬起头,只见祝大寿已经提着灯笼走出好几步远,这才忙不迭跑上前去,“呜呜,大寿叔……等等我……”

深夏的夜里,凉风阵阵,吹在身上,着实有些寒冷,祝大寿一只手提着灯笼,另外一只手腾出来,紧紧握住外衣领口,这才感觉些许温暖。

不过好在,夏夜的星空本就明亮,今日又是月圆之夜,明月高悬,加上手里提着灯笼,夜路也倒是好走。

“改明个,你我同去柳先生那儿,我非得让柳先生,好好治治你这爱哭的坏毛病!”

走在寂静的村子里,祝大寿一边朝祝大河家里走,一边也不忘指着祝丰福鼻子教训他。

听到柳先生,祝丰年小脸上面露恐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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