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夜,乱葬岗。
繁星点点,璀璨迷人。
明明是盛夏时分,此处的空气里,却给人以阴寒,湿冷的感觉,即便是再明亮的星月,仿佛也照不进这片树林。
“呀~~呀~~”
枯枝上,不知从哪刮来一阵大风,枝上停留的乌鸦被惊起,留下凄厉、苍老的惨叫。
一只丑陋的尸蟞爬过倒伏枯草,爬过凌乱脚印,在一堆满是新土的小土包上,稍作歇息。忽然,尸蟞好像闻到了美食的味道,血红色的背甲张开,挥舞起钳爪,卖力向下挖掘。
沙~沙~沙~
在这寂静夜里,小小尸蟞刨土之声清晰可闻。
噗嗤!
仿佛泄了气一般,尸蟞刨土的声音戛然而止,就连那呼啸而过的风声,也被吓停止了步。
只见一只遍体鳞伤的手,握成拳状,从尸蟞刨土之处蓦然伸出。
砰,砰,砰!
紧接着,一只伤痕累累的手臂突然伸出,像是撞击夯土一般,不断上、下机械运动,硬挺挺想要起身。
可无论手臂怎样撞击,也突破不了束缚,似乎身上压的泥土太过沉重。
终于,手臂的主人怒了。
只听砰然一声巨响,腥臭腐烂的味道猛地从地底冲出,弥漫在树林间。一具躯体不合常理地挺身而起。
仔细闻就会发现,那股腥臭腐烂的味道,正是从“它”身上散发而出。
“它”僵硬地扭了扭头,摊开手掌,将那只血红尸蟞嚼食入腹,随后抬头,黑洞洞的眼眶透过枯枝,望向明月。
原本漆黑不透光的乱坟岗上,此时竟神奇倾泻下道道月光,“它”沐浴在月光之下,腐烂的躯体肉眼可见般生出白色毛发。
“吼!”
“它”低头一看,似乎不满意这一身白毛,猛然发出一声人不人,兽不兽的嘶吼,又恶狠狠地盯向明月。
明月似有所感,道道月光再次如水银般倾泻而下。
随后,只见“它”浑身白毛褪去,再次生出的竟是漆黑色毛发!
“嘎嘎嘎……”
“它”再次低头,看到自己一身毛发由白到黑,这下满意了,咔嚓咔嚓的恐怖笑声在林间回荡。
树林间,两个庄稼汉正在赶路。
“大豪,你有没有听见有什么东西在笑?”
“祝丰年!老子说了多少遍,叫我豪叔!比你大就是比你大,这叫辈分,懂不懂!别动不动的就喊我大豪……”
祝大豪叫嚷着,可随后,又压低声音道:“确实,我也听到了,你觉得那是什么东西?”
身边的人却不说话了。
“喂,年老狗,你搁我这装死呢?”
依旧无人回应。
“年老狗?不,丰年,你别吓我,大不了我不让你喊我豪叔了。”
“丰年……丰年?”
祝大豪猛然回头,身边竟没有了同伴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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