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羽尘的话,哮天犬一双狗眼满是凶戾,扫了一眼林羽尘,再侧头死死盯着吴刚。

早已急得晕头转向、满头大汗的吴刚,感受到哮天犬似要撕人的目光,不由浑身打了个冷战。

赶紧停止继续召唤玄阴斧的动作,望了眼在广寒宫门悠闲自若的林羽尘,大声对哮天犬道:“上仙,小仙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定是嫦娥和那小畜生对小仙的玄阴斧动了手脚。咱们何必在这与他们理论这许多?不若直接杀进广寒宫,定能找到小仙的玄阴斧,到时真相自明。”

哮天犬对吴刚本就没什么好感,但因为都对广寒宫抱有觊觎之心,因而吴刚才被哮天犬当作一枚棋子,随时观察广寒宫的动静。

今日得到吴刚秘法传讯,满以为可以借机将广寒宫彻底拔除,特别是能够将那只他觊觎了数千年的兔子给吃了。

至于嫦娥仙子,他哮天犬没兴趣,但也不希望成为自己的女主人。

既然吴刚对她怀有别样的心思,他倒也不介意帮吴刚玉成其事,然后再借机将吴刚也吞了。

这样,嫦娥仙子被辱,自家主子身为二郎真君,自然不可能再青睐于她。

而它哮天犬吃了吴刚,也算替自家主子出了恶气,真君自然不会怪责他,岂不是两全其美?

当然,对嫦娥仙子可能将他与吴刚狼狈为奸之事告诉二郎真君这种情况,哮天犬根本没有考虑在内。

无他,当年嫦娥被贬广寒宫,王母便已下了死令,若无天宫召见,不得擅离广寒宫。

若违此令,打神鞭伺候,那自然就是魂飞魄散这一个结局。

更何况,现在天庭衰落至此,众仙仙力退化。

就算嫦娥无视王母之令,欲要返回天宫,但以她这等小仙的境界,能不能穿过数十万里的层层迷障,最终抵达天宫,也是未知之数。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嫦娥和玉兔除了慢慢等死外,好像的确再无他路。

所以,哮天犬接收到吴刚的传讯,便万里迢迢地赶来了。

原本以为吴刚一切都已经算计好了,他哮天犬来此,不过是以上仙之威,随便出手便能解决了这里的麻烦,并能如愿品尝垂涎了几千年的玉兔美味。

却哪料到,吴刚此獠,办事如此不牢靠,他堂堂哮天犬,如今竟被一只兔子逼问至此。

为了今日之事,它可是从太上老君的炼丹童子那里借来了通天镜,已将广寒宫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投影进镜中。

只要能够坐实嫦娥和玉兔吃了玉蟾,伤了吴刚,窃了玄阴斧等系列事件,即便他哮天犬不是神庭禁卫中人,以他的身份,也能将嫦娥和玉兔处置。

到时将镜中景象呈现给二郎真君和神庭禁卫,任谁也说不了话。

可是,计划虽妙,结果却有些偏离了它的预料。

对吴刚,哮天犬已是失望至极。

此刻,吴刚竟然怂恿他哮天犬直接杀进广寒宫?那不是在找死吗?

你当二郎真君和神庭禁卫都是傻子,会查不出来是谁干的?

在没凭没据的情况下,毫无理由地灭了两个位列仙班中人,且不说神庭禁卫会不会放过它,只是它的主子二郎真君,便铁定会将它给炖成狗肉汤。

看来,今日想要寻广寒宫的麻烦,生吃了玉兔,怕是不太可能了。

至于玉蟾被杀,也非它过问之事,回去给神庭禁卫说一声,让他们来查便是了。

心中计较已定,哮天犬再看吴刚那副可憎的嘴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啪——”

狗爪破爪劈出,一掌便将吴刚给打飞七八丈远。

“废物东西!”

哮天犬愤愤骂了声,才转过狗头,望着嫦娥,道:“汪汪汪,今日之事,汪汪,看来都是误会。汪汪,玉蟾之死,汪汪汪汪,既无证据,汪汪,本仙自当回去,汪汪汪,通报神庭禁卫。汪汪汪汪,至于吴刚所说,汪汪,相信神庭禁卫也会,汪汪汪,也会查个清楚,汪汪——”

断断续续地咳嗽着说完,哮天犬便转过狗头,抬步离开。

远处,四脚朝天的吴刚好半晌才从尘埃中爬起来,满是灰尘的一张脸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爪印。

淡红的血液流淌,冲刷着脸上的灰尘,看着格外狰狞可怖。

恶狠狠地瞪了嫦娥仙子和林羽尘一眼,才点头哈腰地挪到哮天犬面前,将另外边没被划破的脸凑到近前。

那意思好像在说,打完这边,上仙还可以打这边。

见到吴刚如此行止,一直凝立在广寒宫门的嫦娥仙子冷傲的脸上终显厌恶。

之前她虽恼恨吴刚的行径,但因为同被贬在月宫三千年的缘故,心里颇有些同病相连之感。

即便他之前凶相毕露,嫦娥对他也只有恨意,而无厌恶。

甚至,她内心里对吴刚,还有着些许同情,以及一丝丝愧疚。

但现在,看着原本不可一世、心比天高的吴刚,竟然是这副嘴脸,所有的恨意、同情,以及那丁点愧疚,全部被深深的厌恶所替代。

静静看着那一狗一仙往远处走去,说一个字的欲望都没有。

不过,站在她脚边的玉兔眼见哮天犬和吴刚就要消失在浓浓灰雾中,突然用兽语道:“哮天犬,你今日来此,威胁嫦娥仙子和本玉兔,现在就想这么走了吗?”

声音不大,但语气之中,却无丝毫对上仙的客气之意。

哮天犬听到林羽尘的兽语,身形一滞,四脚立定,缓缓转够狗头,冷冷地道:“本仙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怎么?你这小东西还想拦本仙不成?”

狗眼森冷至极,好像随时准备将林羽尘一口撕碎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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