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不亏被推进暗藏的石室,里面黑漆漆一片,空洞无物,甚至石壁上还在滴水。

最令人扼腕捶首的是,败不亏胸膛上的伤口还未缝合,赤裸裸暴露在外。

石室外动静,败不亏如同窃听一般,听得清清楚楚。

康秋清和孟婆婆,杵在原地,如同犯错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一言不发。

一个全身白袍的老人气鼓鼓的走了进来,白眉皓须,眉须及地,一身的仙气飘飘。

这就是俩人口中的他:康夫子。一生隐遁世外,最喜欢研究药理之书,家中光他自己著作的药理方面的书,就有十余部。

康夫子往椅子上一坐,气的吹胡子瞪眼,说道:“我问你,为什么又杀了我的阿昆兽?你知不知道这样一头幼崽是有多珍贵啊,哎····你·······哎·······”

这一个又字,可见康秋清对这种事已经是屡屡惯犯了。两个哎字,可见万般气愤又无奈。

康秋清嘟着嘴说道:“伯父,那又怎么样,阿昆兽不过再养数年,反正也是要被你制成药引子的。早杀晚杀都是杀。我又犯了什么大错吗?”

说到这一句“我又犯了什么大错吗”,康秋清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眼巴巴望着康夫子,眼神懵懂无辜,仿佛一个三岁小孩。

康夫子“哦”一声长叹,这一句“我又犯了什么大错吗”和那无辜的眼神,让他回忆起三十年前可怕的一幕幕。

这和三十年前那双楚楚可怜眼睛一模一样。

三十年前,康夫子本来有个孪生的弟弟,名为康武。

那一年,为了捉拿深山一只猛兽,弟弟康武和弟媳,一同失足坠入悬崖丧生,留下了年仅三岁的女儿康秋清。

自己原本有个妻子晚枫,康秋清就交由她抚养。谁知道竟然是遇人不淑,晚枫竟然乘康夫子离开之时,拿康秋清去试药。

各种奇虫怪药猛于虎,年仅三岁的康秋清如何遭受的住。那日康夫子忽然赶回家时,却看见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康秋清和正在拿药往她身上试药的晚枫。

康夫子当即大怒,康秋清是自己胞弟唯一的血脉,而自己膝下无子,因此将她视如己出,呵护有加。

但是晚枫的所做所为,却令自己失望至极,当即就将晚枫赶出去家门。晚枫冷笑一声,摔门而去。而自己哪里顾及的到晚枫的情绪,全心思只扑在奄奄一息的晚秋清的身上。

虽然竭力救治,但是还是在晚秋清身上留下不少后遗症:原本白净无暇的脸色留下青一块黑一块的色斑,且终身无法习武,无法获得半点修为。

被救治过来的年仅三岁的康秋清,睁开眼后,一双黑漆漆无辜的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康夫子,说道:“我又犯了什么大错吗?伯父,是没有乖乖听伯母的话,还是因为没有乖乖吃饭。”

而今天一切如三十年前那般苟同。康夫子心中万般杂绪,又燃上心头。

康夫子长叹了一口气,目光转而柔和,说道:“这算什么大事呢,只要你喜欢,杀几头都好,都没有问题。来,伯父带你去看看,这院子里你看哪头不爽,咱们这就宰了它,好吗?”

伴随一阵脚步声,三人已经离开了屋子。而且至始至终没有再回来。

整个夜里,败不亏就被五花大绑的独自关在这阴暗潮湿的屋子里。

墙上却有一个通风的小孔,月光铺洒进来,已然半夜三更。

借着这依稀的月光,可见从那通风的孔里缓缓的爬进一只尺许长的怪虫,全身赤黑,布满鳞片,满口的尖牙,闪闪发光。

“妈呀,大哥,你可千万别过来呀。小弟皮薄肉糙,没什么可吃的。”败不亏带着乞求的哭腔喃喃说道。

然而对着一只冷血的虫子求饶,无济于事。虫子满口怪牙,似乎是带着邪恶的笑容,快速的爬上了败不亏的床。

败不亏眼睛股溜溜跟着怪虫的一举一动转悠着:怪虫快速游走,从他的大腿,爬至肚子,又在败不亏胸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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