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前一直有宵禁,但是至唐末时便已废弛,当今圣上干脆就解除了开封府的宵禁,因此街上还有数家勾栏酒肆亮着灯,偶尔还会有一些行人。
皇城的正门早已关闭,只剩几个小门还开着,供夜间出入的人使用。很快,石虎便来到了皇城外的小门。看门之人正是隶属于武德司,见半夜还有人往宫里闯,正要拔刀拦下,却发现是副使大人来到,忙作揖问好。石虎来不及打招呼,急匆匆便进了宫。
听闻晋王有谋反的迹象,石虎这一路上都是急急忙忙的。这下进了宫门,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心想:“王继恩这阉人平日里和晋王走得很近,事情跟他肯定脱不了干系。恐怕他早已下令,命侍卫监视宫中之人,一有异常便会报告给他。我若是就这么往里闯,肯定会被他发现,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宫中侍卫共分五层,分别由武德司和殿前司掌管,二者所掌之人互相交错,以便进行牵制。武德司只受圣上辖制,乃是圣上最信任的,因此离他最近的一层就是武德司的侍卫,皇宫门口的侍卫也属武德司。
刚才在宫门口给石虎行礼的侍卫乃是他的心腹,自然不会将他的消息告诉王继恩。殿前司不归王继恩辖制,若是碰上殿前司的侍卫,也应该不会报告给他。可如果碰上武德司中王继恩那一系的,石虎的行踪恐怕就要露馅了。
打定主意后,石虎便设法隐藏自己的行踪,悄悄向圣上的寝宫进发。一来他熟悉宫中的巡卫情况,二来他本身也是武功高强,三来也不是所有的侍卫都需要躲,这一路上还真没叫王继恩的人发现。
石虎这人外粗内细,到了圣上寝宫外,并未直接闯入。他见门外把守之人都是自己不认识的,知道定然是晋王的心腹。屋内有几道人影,可是却没有打斗之声,恐怕圣上已经遭遇不测。于是他悄悄绕到侧面,脱下靴子,赤着双脚,向着屋顶一窜,施展轻功飞了上去。
石虎知道自己的轻功算不上怎么高明,就算赤着双脚落到屋顶上,也未必就能躲过屋内人的耳朵,只是此时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这么干。幸好屋顶有积雪,兼之屋内几个人在商议接下来的计划,并未注意到他落在屋顶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于是他轻轻揭开一面瓦,探首向下望去。只见赵匡胤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虽然穿着干净的衣物,但看面色是凶多吉少了。屋内已被打扫整齐,地上和墙上还有一些打斗过的痕迹,不过都不明显。几个人围坐在桌子四周,正在小声商议着什么。
石虎仔细看去,其中一人身材高胖、皮肤黝黑,脸上满是遮掩不住的兴奋之色,正是晋王赵光义。还有一人头发花白,对于晋王所言只是唯唯诺诺,石虎也认识,便是太医院的医官魏通。还有两人身着大内侍卫的衣服,可是神态间对于晋王却并不如何尊重,想来定然是晋王带入宫中的刺客了。
石虎屏住呼吸,运起内力仔细地听,只听到晋王说:“斩草须除根,待我登基之后,过不了多久便会寻个由头,将我二哥的子嗣全部处死,以免他们发现什么,此外……”
刚听到此处,那个白面无须的侍卫突然喝道:“什么人?”说着便将一个茶杯掷向石虎。石虎向后一翻,顺势从屋顶跃下,连忙穿上鞋子,准备暂且离去。
正在这时,石虎突然听到左边有破风声向自己袭来,慌忙中一个铁板桥,仰身避过。定睛一看,正是刚刚发现自己的那个侍卫。这名侍卫手持一支判官笔,掌笔兼施,朝自己攻了过来。
石虎乃是绿林出身,自也不惧,拔出腰间单刀,与范申甫战作一团。
他所使的刀法名叫“覆海八式”,有扫、劈、拨、削、掠、奈、斩、突这八法,八式刀法互相搭配可演化为六十四招。此刻使将开来气势雄浑,当真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刀与剑不同,剑法最重“剑意”,刀法最重“刀势”。使刀之人大多都是性情耿直心思单纯之辈,在拼斗之时总是一往无前,以势压人。
此刻石虎将自己在刀法上的造诣展现得淋漓尽致,便如同高明的乐师演奏曲子,招式之间的转换浑然天成,丝毫不见滞塞。哪怕面对的是范申甫这样的高手,也未稍落下风。
尉迟升刚才受了不轻的伤,本来不想上去二打一。只是见这二人斗了数十招也未分胜负,无奈只好提着斧子走上前去。
石虎却不想再与这二人拼斗下去,当即连攻三招逼开范申甫。随即扬声吐气,“嘿”的一声,双手握住刀柄,一招“开山断海”向着尉迟升当头劈下,尉迟升忙架起双斧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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