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风家药铺坐诊的风谦茗,打了个哈欠,乘着日中人少,就趴在了配药房的柜台上。他幼时体弱,习不了武,要经常吃药,在八岁时被当时有名的医圣慧明君一眼相中,去学了医,慧明君身死后他被送回了风家,父亲在他回来时就让他去打理药铺的生意,但药材的收支账单却让是父亲信得过的手下管,明摆着,他去也行,他不去也行,所以他每日就算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管,也许是昨天的事让他感到了危机——一直护着他的哥哥也会遭到那样的危险,他应该更省心一些不让哥哥再担心他,抱着这样的想法的他决定以后每天都要来。

他趴着趴着就睡着了,却梦到了还没去学医时的事:在梦中,一群小孩围着瘦小的他在喊“丧门星,丧门星,不和你玩,你克死了你娘,你就会克死我们所有人”然后一群的泥巴都朝他飞过来,他想哭却哭不出来,因为他们说的没有错——他的娘就是因他而死的,扔给他的泥巴越来越多,他受不了了,跑回了家,在回廊上遇到了父亲,但父亲却好像没有看到他一样,从他身边匆匆走过,从练剑校场回来的哥哥看到后,立刻问道是谁欺负了他,这时他才哭了出来,在抽泣中说了几个人的名字,哥哥立刻放下剑,吩咐服侍他们的婢女带他下去洗澡,然后跑了出去...等他洗完澡换好衣服后,就听到哥哥在祠堂里跪着了,他立刻跑到祠堂门口去看,见父亲站在他跪着的旁边,旁边的仆人拿着等人高的戒尺,父亲问哥哥为何无缘无故的将邻居家的孩子都打的鼻青脸肿,用武术欺负人时,哥哥只是说他们挡了他的道,父亲就说他不懂礼让,罚了哥哥戒尺十下,让他抄写风家家训,并且禁足一个月。父亲走出来看到了躲在祠堂外偷听的他,他本以为父亲会像平时一样对他视而不见,这回却蹲下身来对他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胡闹可以,但别带上你哥哥。”说完这句话,父亲面无表情的离开了,他一个人在那里愣了良久,对于父亲来说,他一切的行为都算是胡闹——父亲根本就不在乎他,戒尺的响声让他拉回了思绪,等人高的戒尺用力的打在哥哥身上,但哥哥却一声都不吭,他立刻闭眼不敢再看下去了,直到戒尺的声音停了,他的眼睛才睁开一条缝,只看到哥哥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移着艰难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出了祠堂,他立刻跑上去抱住了哥哥哭了起来,哥哥轻声安慰他:“别哭了,是男孩子就要坚强一些,再说了打的又不是你,你哭什么...”那一天,任凭哥哥怎样安慰他,他还是哭声不止,哥哥就这样在祠堂门口站着,任由他抱着,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直到深夜被仆人拉开才回了各自的房间...第二天,哥哥睡在了床上没有起来——身上的淤青没有及时处理,发了烧...从那天起,他决定收起他的软弱,露出他的牙齿,哪怕被别人说自己不懂谦让,不懂礼节...

一阵推搡将他从梦中惊醒,自己的眼角上还挂着眼泪,睁开眼睛后,看到一双金色的大眼睛正盯着他,卷卷的头发颇有个性的披散着,脸上还笑嘻嘻的,看清来人后风谦茗立刻不高兴的道:“张玉玠,你敢打扰老子美梦,把脸凑近点,信不信我杀了你?”张玉玠调侃道:“还美梦呢?我咋这么不相信呢?眼角都挂着泪,就别装了。”风谦茗一脸伪装被戳破的样子,立刻起身,绕过柜台,搂住了他的脖子,勒着张玉玠喘不过来气,风谦茗缓缓的道:“说,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又给我带来什么好玩的了?”张玉玠用两只手掰着他的胳膊,艰难的道:“谦茗兄,快...快松开,要...要被你勒死了,是...是未名..未名让我来给你传...传话,你哥哥...哥哥。”风谦茗立刻放开了张玉玠的脖子,改揪他的衣领,焦急的道:“我哥哥怎么了,快说呀!”缓过气来的张玉玠立刻道:“你哥哥离开了长风院。”闻言,风谦茗放下了张玉玠,生气的道:“我还嘱咐了未名告诉他让他静养,他这现在又跑出去了!真不省心!”然后急匆匆的离开了风家药铺——他知道在哪能够找到他。张玉玠立刻跟在风谦茗的后面,道:“谦茗兄,等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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