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幼小的孩子在孤独的站着,“遗失之地”的大门在他的身前轰然洞开。

所有的黑影都在他的身前漠然而立,冰冷的眼眸如同一盏盏耀眼的长灯。它们以没有表情的方式来迎接着他,低头下来窃窃私语。

……

凌晨七点半,白令海峡以东某片无人海域。

火光,开始收缩了。

漆黑的夜幕下,巨大的火鸟此刻正紧贴着海面低缓的飞行。瓢泼大雨从空中洒下,墨色的雨水如同一层光沫般紧紧的缭绕着它。

像是悄然间在灰白的世界里拉上了一层朦胧的纱帘,灼热的高温让底下的海水沸腾得如同岩浆。

“嚇!”

嘹亮的鸣叫声猛然惊起,震耳的鸣叫声如欲要响彻云霄。

炽烈的火焰猛然间从它身上迸发出来了,黑色的身影在鸟背上无声的站立。如同一层泼了墨的雨迹,和火焰融为一体。

雨幕中鹓雏的身影在半空中浮起,雨水和白汽在靠近它的瞬间被悄然弹离。紧接着它的身影猛然间停下来了,硕大的翅膀挥舞着在空中张立。

而就在鹓雏停下来的瞬间,在它的前方不到一百米处的海域上。巨大到,古朴到无法言语的青铜巨门正孤零零的屹立于海面,灰青色的门身如同老人般皲裂的肌肤。

雨幕下金属做成的门檐正在无声的在散发出色泽,金属物质特有的光泽冷冷照射。如同一团黑夜里升起的耀眼星光,在海面上灼灼生辉。

而就在巨大的青铜之门中间,赤色的火焰开始窜出来了。门身轰然洞开,如同有什么东西正在门身之内狠狠地烧,火焰一刻不停的从中汹涌出来。

“嚇嚇嚇!”

海面上,巨大的鹓雏在兴奋的挥舞着翅膀,硕大的羽翼带起一片灼热的水汽。

“安静,勾烻。冰姬那边还没有分出胜负,铁匠还没有完全醒来。”长袍下,男人的声音依旧冰冷。如同极地内一团永远也不会开化的恒冰,冰冷得让人想要发颤。

然而鹓雏对于男人的呵斥似乎早就习惯了,它静静的舒展着翅膀,飞快的朝着门口飞去。

高耸入云的青铜门下,巨大的“活灵”正无声的环绕着。它静静的盘踞在青铜门上,狰狞的身躯因为火焰而闪烁出幽光。

巨大的门身之下,男人轻轻的伸出手指,仔细的抚摸着这扇古老的青铜巨门。门上的“活灵”飞快游动,它正因为男人的出现而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这种几千年前,几百年前就已经被“杀死”,用来守护在青铜之门前的生物,此刻却开始变得恐惧了起来。

它在……畏惧男人!

“渊昩,千年的时光又过去了……你还在么”男人轻缓的磨砂着那扇青铜铸就的青灰色门檐,漆黑色的脸上掀起一抹浅浅的笑,“铁匠的气息已经醒了,他正随着冰姬的呼唤而重新醒来。”

“他的性命我不会动的,命运的关键还掌控在他的手中。”男人说,“你该庆幸预言的方向没有出现偏动,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你的推测发展。”

“你该醒了,渊昩。”他轻声说,“冰姬的使命已经完成,她正遵循着你的安排而重新死去。那些曾经被你选中过的人啊……他们是否还会再一次紧随着你而醒来”

“呵呵呵……”

冰冷的笑声开始随着火焰散去,鹓雏的身影猛然暗间从巨门前暗淡了下来。

门上的“活灵”恢复了游动,它在男人的身影离开后又重新狰狞了起来。青色波纹在它的身上缓缓荡漾,不久之后又再一次归为沉静。

“灵冰封!”

纯白的领域中,墨色的光点正极速的碰撞着。刀光剑影般的寒芒从两人的身旁闪过,轰打在底下掀起一层层的冰渣。

光点与光点之间在半空中相互交加,墨色的黑夜如同笔墨挥洒般交错纵横。巨大的裂缝已经让地面变得千疮百孔了,凹陷的冰层正源源不断的渗出海水。

“冰封”的领域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纯白色的世界正在逐渐出现崩塌。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又有谁会相信这只是一个男孩和女孩所造成的破坏

枪与剑的相撞在天空上如同炮弹般相互轰击,墨色的光点仍在不要命的对轰着。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轰隆”一声。其中一颗光点被猛然间击落,巨大的力道使整个冰面都出现了断层。

“你太弱了,这高贵血统赋予你的……难道就只有恐惧么”

半空中,迪尔娜迦的身影开始逐渐现了出来。她静静的挥舞着翅膀,激荡的气流将底下的冰屑缓缓吹散。

微风中漫天的白雾开始消散了,林笙的身体从冰坑中缓缓浮现。然而和刚才不同的是,此刻的他看上去却多了几分狼狈。

西装衫里每一处都开裂了,瘦削而不又失力量感的身体此刻已经变得鲜血淋漓。在他的底下,皲裂如蜘蛛网般密布的裂痕将整个冰面都开裂得凹陷了下去,就好像是有人猛然间提起锤子在镜面上狠狠地敲击,整个镜面都开始变得支离破碎。

难以想象,这一击如同毁灭般的攻击,林笙居然直接硬生生的扛了下来。不过从他那鲜血淋漓,不断颤抖的双手来看,尽管他接下了迪尔娜迦的全力一击,但那一下,恐怕也让他的身体承受能力达到了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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