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景办好了所有手续,抱着东西走的时候,走过公司办公区格子间的时候,有不少人还是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讨论。她们抬头望向路过的夏知景,又随即转回头继续讨论。

关于钟熠自杀的原因,夏知景早就听过无数版本了。小三上位失败,当高层的秘密情人被撕,被劈腿后为挽留男朋友的手段,什么传闻都有。而不管那一个,都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

但她们也早就在心里打上了十足的理由,这件事的原因就是这样清晰明了的。她们也私自认为,这件事根本就是不需要避讳的。可是一旦真的讨论起来,却又总是这样偷偷摸摸地窃窃私语。

其实她们心里也清楚得很,这些都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但是一旦有人起头说起,便总是毫不犹豫地跟着起哄,像维持世界正义那般,惩治坏人,恨不得手里有大把烂菜和臭鸡蛋,好往坏人身上丢。

这一点也只不过,证明了钟熠如何成功地引起他人的敌意,也只是从反面说明了她的优秀,那些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优秀罢了。

她们只是可怜的一团一团,一团随时变换形状以呼应外界的东西。只要一有情况,就叽叽喳喳地叫嚷不停。

夏知景咬了咬牙,走到她们面前,停下,冷冷地瞪着她们,她们眼神闪躲地看向彼此。夏知景没有说话,只是一边嘴角大幅度地往上鄙视,便又往前走。她知道,她们一定会说起更起劲更气愤的。

流言蜚语,她夏知景确实阻止不了,她也没有力气跟那些人争辩,她唯一能做的只是走开,不看不听不想。

夏知景走到门口的时候,碰见前来谈项目的纪子甦。

大概有三年没见了。纪子甦还是那样,让人看不出他的丝毫情感起伏,总是淡淡的,且冷冷清清,说话的语调也没有太大的起伏。

他的冷清与钟姐姐的冷清是不一样的,可是夏知景也总是抓摸不透,这两个人到底区别在那。

“辞职?”

夏知景微抿着嘴,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

纪子甦转身对他身后的助理说了声什么,然后助理便拿着文件往公司走去了。他转回身对夏知景说,“我们聊聊。”

那是类似命令的话语,根本没打算等她回答,便伸手接过夏知景抱着的东西,往窗边的休息区走去。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后,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

夏知景还是站在原点,望着他,他是逆着光站着的。有点像那天下午,站在窗前的钟姐姐,一模一样的情景。她突然好奇,那天的钟姐姐到底站了多久?透过那丝窗缝看着这个城市的时候,她会想些什么?

夏知景突然意识到,纪子甦的冷清是,你伤不了我的冷漠。而钟姐姐则是,我不会让你伤害我的警惕。

纪子甦转过身,依旧是一条线上的声量,“小景。”

夏知景回过神,便往他身边走去。他们并肩站着,夏知景站在他的右边,就像那天站在钟姐姐的右边那样。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就那样安静地站着。

从那个窗口望出去,可以看见对岸外滩上的万国建筑群,还有风里飘扬着的国旗。可以望见阳光闯过幢幢高楼打到黄浦江上的耀眼灼目,好像下一秒就要变成响动的流金。忙碌的车辆,轮船,还有肉眼几乎无法识别的人群。

纪子甦突然开口,“这座城市,永远像初次见到那样,那样的引人入胜,那样的让人想入非非。永远充盈着世界上所有的神秘和瑰丽。甚至像是容量不足那样,满溢出的部分便跑进身处其中的人心里。”

“你到底要说什么。”夏知景有点不耐烦,沉默了这么久,就只是为了说这些吗?

“我大概知道你离职的原因。”纪子甦转向夏知景,迎上她的目光接着说,“小景,钟熠她不是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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