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昀回来没几日卫昱洵便捧着银角弓过来找他:“这次在定州射杀鬼弓多亏你这张神弓,现今我也没用了,还你。”

“哥哥若是喜欢,再多用些时日也无妨的。”

卫昱洵盯着他:“虎啸呢?”

“……扔了。”

“扔了?”

“临到陇右时我怕教人认出来,连舅舅的御马都放了,你的虎啸太过显眼,走到安定时便给扔到溪涧里去了。”

“你!”卫昱洵回手一拳砸到墙上,吓得卫昀登时不敢说话,他狠狠瞪了卫昀一眼,转身便走,走出几步去又回来把银角弓也拿走了,“什么时候你将虎啸找到,什么时候找我拿银角弓!”

卫昀从没见过他生气,更何况险些动手,先前岭南使臣一事与这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一下子慌了神,接连几日去找卫昱洵告罪他都不见,无奈之下只得请了周扈、千更替自己说情,连楚平也拜托了一番,终于将卫昱洵请到听风肆来。

“哥哥,是我错了,明日便去舅舅那里给你挑一把宝刀,你要柳将军的不尘还是白将军的却胡?”

“我只要虎啸。”

“那我去冰河里给你捞去,让我淹死在里面,到时看父亲怎么罚你!”

周扈忍不住插嘴:“不是说夷陵三岁小儿都通水性,昱轩你在那里长了十余年竟然不会水?”

卫昀一拍桌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哥哥你就说要我怎么办!”

“从没见过你这样赔罪的。”卫昱洵勉强道,“好了,这事就当过去了,柳将军的不尘还是留给阿廷好了……以后你再这样我饶不了你!”

“好!”卫昀给每人都满上酒,“我敬诸位兄长!”

“你伤还未好,喝什么酒?”

卫昱洵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卫昀便想起他回来那日被蒋战与萧寒衣牢牢按在榻上,阔别一年的太医令徐广志将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随后意犹未尽道:“小公子这伤好得倒是极快,看来不必我再开药了。”

说着写了长长一张单子,将禁忌之事全都写明,当晚卫广陵带着亲随扛一只雄健的鹿进来:“今日与戚如晦去津山,我亲手猎的鹿,正好给昱轩补补身子,看他在陇右过得这一年都瘦了……”

“不少。”大将军看了一眼卫珺手里的单子,默默挥手命亲随们退下。

于是那晚的接风宴便成了一家五口一起喝粥,卫昀那份更是徐广志特意开的药膳,与沈不全心血来潮做的羊骨豆羹有得一拼。

“我早好了,你不说谁知道我喝酒!”

“哥哥既这么说了,卫大哥你也别管他,来听风肆岂有不喝酒的?”

众人中周廷与他年岁最相近,大约从周扈那里听说了他在陇右之事,对他仰慕得紧,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周扈暗自咬牙。

千更来得最晚,几人都喝了一坛了他才过来,端起碗来一饮而尽:“不巧家中有些琐事绊住了,自罚一碗!”

一碗酒饮尽,千更却愣在原地,直到卫昱洵拉他才坐下来,低声道:“周扈,你后面坐着那两人是北辽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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