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护带的那路乌衣卫已经追入留善大漠,齐辽百年来打过无数仗,也只有卫广陵关山之战后为解天水之围直入留善大漠二百里,也仅二百里罢了。
柳平整完军后来报:“战死二百一十一人,身受重创者四十七人,多半带伤,还能作战者仅剩一千七百四十余人……我军已深入大漠一百二十里。”
“比想的还要少些,他们人还能撑住,战马却也足一日未歇了,换了蓧云骑在,也未必不垮。”
“万俟安德在,难动摇军心。”
“是我们太慢了,我们那两员小将该来了,我老了,行军打仗多有不便,他们年轻,总能追上辽兵的。”
“倘若……”
“没有倘若。”
卫昱洵率军赶到时已快到子时,曲冯山又拨给他五百人,让他凑足了千人才走的,夜里行军尤其难,加之从未有人进过留善大漠,他们手里舆图也没了用,只能凭着刘护留下的标记找来,其间还走错了一回,路上耽搁不少。
刘护看了他身后乌衣卫一眼:“不可恋战。”
“诺!”
“去吧。”
卫昱洵并未走多远便追上了北辽后军,想来接连一日长途奔袭,即便追兵在后也不得不停下来稍作歇息,他带着四十余弓手上去便是一番连射,那威力倒比鬼弓还大。
周扈已带着乌衣卫杀过去了,卫昱洵则带人在外围游射,下令直至箭矢全部射尽才可罢手,所有人等一刻钟后全部撤出去,不可纠缠。
实际不足一刻北辽大营便全被惊动,万俟安德给座下诸将下了死令:“整军,任何人等不可后退一步,今夜便效仿齐国断头令,兵退斩兵,将退斩将,一队退则斩一队,全军退则斩全军!”
最后一支箭射出去,卫昱洵便带着弓手们往外撤,又转头去找周扈:“走!”
“等会儿。”
卫昱洵提着刀给他一刀背:“走!”
周扈心里骂了一句,调转马头:“撤!”
一行人飞速撤出北辽大营,后面是已经l整顿好的近千北辽铁骑,不用卫昱洵催促,每人都将胯下战马催到极致,也幸而在大漠中,万俟安德即便有心要將他们全部斩杀,也不敢过于深入,跑出半个时辰后后面便再看不见辽兵了。
一停下来,周扈坐在马上直喘气:“方才真是好险,北辽月湖马,名不虚传!”
“你知道便好!”
“你放心,再没有下次了,我这肩膀现在还疼着呢,你倒真下得去手。”
“命可比只胳膊金贵得多!”
卫昱洵难得动怒,带着人去整军了,千更也拉了几人去周边探查,留下周扈一人默了半晌也握着剑跟了过去。
“你过来做什么?”
“替你整军。”
“替我带他们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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