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的流水从山涧而下,坠入潭中,强大的冲击力溅起层层泡沫。透过水幕,隐约能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拉近一看,是一个五六岁的少年,正赤着上身,盘坐在潭水之中咬着牙硬挺着流水的冲击。

只见这少年唇红齿白、明眉皓目,小小年纪便有了几分俊朗之意,不难想象长大之后一定会是一个能迷倒无数少女的翩翩公子。可此时他的表情却狰狞到了极点,眉头紧皱、脸颊不规律的抽动着,仿佛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赤裸的上身,块块肌肉更是像一条条小蛇一样,在不规则的蠕动着,看起来颇为可怕。

终于,随着“轰隆”一声,一道无形气浪从少年的体内发出,将飞腾的瀑布顿时冲散。紧接着,少年从潭中站了起来,令人惊奇的是,原本被水浸透的长裤竟随着气劲的迸发瞬间变干,少年的双脚就这么悬在了水面之上。光是这一手以气化劲之法,放眼江湖也是凤毛麟角。

随之,只见少年脚踏洪波,几个呼吸之间便已落在了岸上。“老头子说得不错,筋骨久经流水打磨,气劲果然增长了许多”少年嘿嘿一笑,运起全身气劲朝着岸边的一棵柳树,一掌打去。只见这棵碗口般粗的柳树,仿佛受到了飓风吹袭,不仅全部枝叶折断,树干更是直接从腰部断开。

“哈哈哈哈,我的筋骨终于打熬好了,这样老头子就没有理由不教我武功了”少年顿时哈哈大笑着,拿起身边的外衣匆匆忙忙的套在身上,踮起脚,蹦蹦跳跳地朝着远处跑去。一边跑,嘴里一边哼着“老头子好、老头子坏,老头子不教我练武;老头子好、老头子坏,老头子叫我练筋骨……”

不一会儿,少年来到了一处木屋之前,木屋本身并无特殊,令人惊奇的是木屋周围长满了各种花草。光是如此还谈不上什么奇怪,怪就怪在这些花草四季皆有同时盛开,浓浓的生命力不由得让人心旷神怡。

少年来到门口,没有一丝犹豫,飞起一脚便将虚掩的木门踹开。大喝一声:“老头子,看我的天下无敌世间第一掌。”边说边整个人都跃了起来,凌空举起全身起劲,朝着面前的人便打出了一掌。

话说这屋中之人一身白衫,长相平平无奇,懒散地坐在摇椅之上。可是这本能打断树木的一掌,却在屋中人的三尺之外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消弭殆尽,只见屋中人的右手随意抬起,不紧不慢的朝着少年额头打去。少年大惊,忙想变换身形,可身体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半分都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一根弯曲的手指在自己的视野里越变越大。

随着“咚”的一响,一声惨叫在木屋中响起。“啊!师父,您老下手也太狠了。我都被打破相了,以后万一没人看得上我,您可得为我做主。”少年捂着额头,眼泪汪汪的,不忿地说道。

屋中人闻言扶额一叹,“启仁,你又调皮了。不是叫你去寒潭打熬筋骨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一连几个问句,让人了解到眼前的二人正是天下第一强者——天刀剑皇凌尘逸与他的便宜徒弟——启仁。

启仁听完后,嘿嘿一笑,眼泪顿时收了起来,双手连额头都不捂了。手舞足蹈的说道:“师父,我的筋骨已经大成了,刚才我在潭边一掌打断了一棵参天巨树。这下你没有理由不教我武功了吧。哈哈。”说着说着,止不住的笑声便从嘴里响了起来。

凌尘逸闻之不禁莞尔,心想:就你这也叫筋骨大成,老夫一巴掌就能拍死你。再说,撒谎就不能撒的可信一点吗?一掌打断参天大树,别说你打不断,就算真能打的断,潭边有吗?说话连脑子都不过,以后可怎么办啊?

凌尘逸想了想,清清嗓子说道:“就你目前的筋骨程度,虽有突破,可最多算是小成境界,还练不得什么高深的武学。还有,你可知为师为何要你不断地打熬筋骨,却不传你武功是为了什么?”

启仁本就天资聪慧,虽有些调皮,心性却是不差的,一听师父这般说,便知老头子是要传自己真功夫了。当下立即严肃起来,正了正身形,双膝触地跪坐在凌尘逸身前,聆听教诲。

凌尘逸见此,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说道:“孺子可教也。你可知,师父为何能成为这天下人公认的第一高手?”启仁虽天资聪颖,可这个问题师父从未和自己谈过,一时也不知师父是何用意,只好答道:“弟子聆听师父教诲。”

凌尘逸缓缓说道:“有好多认为我能成为当世第一是做过许多大事,战过群雄、得过秘宝、救过苍生。可师父要告诉你,一切无他,为实力耳。”“实力,”启仁嘴里念着,可心里却是难以理解师父这话究竟有何深意。

“对,实力。只有够强,你才能笑看风云,你才能不为外物所动,独立于江湖之中。启仁,你可明白”言罢,凌尘逸清澈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启仁。启仁望着这清澈的双眸,眼前晃过许多画面,有欢有喜、有悲有苦。脑中灵光一现,当即说道:“请师父教我独步江湖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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