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吧,怎么又是我,对吗?”阴湿地牢里回荡慧老大冷酷的声音,宛如刽子手。她端着一些吃食放在铁框边,宓冉眼神发光的冲了过来,啊,她手触碰铁框时火光十色,像弹簧般迅速弹开,失声尖叫在地牢里飘荡,她害怕的缩成一团,藏在黑暗的角落里。
“咯咯咯。”慧老大优雅的捂住嘴大笑,“刚才我还见了你儿子呢,他可真帅气,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和安腾一样,所有男人都信念着你,凭什么,嗯?”
宓冉兔子般竖起耳朵,激灵的挺直腰背,胜渽来了?慧老大眼光里迸射哀怨,随即变化成了温暖,哄孩子般诱惑着:“说吧,冉冉,那次安腾拉着你去了碧桃园的林荫小路,有猫窝的地方,明明看着你们消失了,为什么你………….没有过去?遇到了什么有趣的故事,说出来听听。”
“呵呵呵呵。”角落里传来像男人般的声音,“去你的,妖婆。”
“哦不——别伤害我——求你,求求你了,我什么都说?”一个柔弱的女人声传来,宓冉变换着不同坐姿、脸色和手势,像是自导自演的一场独角戏。
她发病了,慧老大已经习以为常,轻柔的催眠般引导:“说吧,冉冉,说出来就快乐了。”柔弱的女人开口了,哽咽抽泣的说:“那天,他拖着我进入了一道漩涡,像水纹的椭圆通道,他嘴里一直嚷嚷要带我去涿鹿林,我知道他想和你约会。我挣扎着不肯去,然后我看见了好多个自己,她们和我一样不断重复着我的尖叫、姿势,我快疯了。”
突然,她猛然抓住自己的脑袋,握拳用力砸吗,类似男人的咆哮声音响起,呵斥道:“不要说了疯婆子,不能告诉那个老妖婆。”
“哦不——小怜,我快受不了了——我想看看胜渽,我的儿子……….”宓冉跳到左侧,环抱住膝盖前后摇晃。慧老大不耐烦的挥手,玻璃窗的一角被击碎,哐当,碎玻璃渣散落地上:“快说!”她怒吼的命令。
女人哭哭啼啼的抽泣:“后来,后来安腾扯着我往左边的分叉路走,他半边身子在我眼前消失……………但,但他石头掉了,我好像被什么推了出去…………”
慧老大细数的回忆,没错,当时她就站在门口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消失,可是没过多长时间,那条路上却躺着一个女人,宓冉出现了,她把她带了回来,为的就是知道通往微能世界的入口和飞虹章。第一次撞见她,飞虹章起了作用,这是她掌官飞虹章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发生了奇妙的反应,她想弄明白在这个女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令男人们为她奔波,让神物为她发光发彩。
可是,她做过全身检查,没有问题!慧老大桃花眼布满阴沉,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呢,她想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哪里不一样。慧老大抹了抹脖颈,那里空空如也:“飞虹章,挂在这里的五芒星项环。还记得当初在西潘咖啡你遇到我吗?飞虹章亮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开启微能世界的入口是毒舌安的血?”
宓冉缩在角落里发颤,抱着双膝前后摇摆,失神喃喃:“毒舌安——那是安腾的儿子——我的,我的孩子——哈哈哈哈哈,孩子。安腾不是博士,是个坏家伙——哦不,安腾是笑面狼,笑面狼也是个坏东西………..”
“你知道?”哐当,铁框大门打开,慧老大急切走进来,扯住她的衣襟,“你怎么知道的?”这也难怪,他们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夫妻,不应该知道么,她心里自嘲,发酸的厉害。
宓冉傻笑着口水流了下来,像初生的宝宝摇晃着脑袋,天真无邪:“爸爸喝酒的时候说的,他说他可不只是一个博士,是无所不能的魔法大师,他有好多身份呐。”她又换成了一个孩子的模样,掰开小指头一个个数:“安腾博士呀、社长呀、还有……………唔…………笑面狼,唔………..是的,无所不能的魔法大师,隔代的血是魔法瓶里的仙水,随意进出,去哪儿都行………..噫,姐姐你相信世上有魔法吗?冉冉不信,冉冉只相信人的潜能。”
“那这个呢,是怎么回事?”慧老大撩起白袍,露出手臂上的五芒刺。宓冉孩子气的脸上露出惊恐表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哇呜——哇呜——”地牢上方突然发出警报声,这是有人闯入。奇怪,没人知道这里,怎么会…………她想着转身朝外跑去,踩在湿哒哒的小径上,苔藓发出清脆的吱呀声,吱呀声越来越大,整齐划一。
宓冉仿佛见到了希望,婆娑前行,像棉花糖软趴在地:“是谁,救救我——放我出去——”脚步声越来越近,是男人踩在地板上清脆的声音,接着两双牛筋皮鞋出现在面前。
“我说李翰,这样做可以吗,慧老大她…………”王羽捏紧鼻子,狭长单眼皮透出嫌恶,李翰看到她宛如稀世珍宝,眼睛发亮:“慧老大只喜欢安腾一人,你的忘年恋早就要挥断斩情丝了,她如何对你的你应该清楚,还想为她做事吗?快点打开吧。”
一个小时前,李翰带着包裹信纸来到龙凤馆,除了加盟五月初四的行动,更重要的是找到宓冉带去未央林苑,这是笑面狼的指令,就在信纸的城堡泼墨画上。脑子里又浮现慧老大骄傲的身影,王羽咒骂了一句,大大咧咧冲到铁门,掏出口袋里的一只青蛙钥匙扣。
“我说,哥儿们——你最好是能想到退路,这只青蛙叫起来所有人都知道——我还要在这儿混的——”王羽将青蛙钥匙扣放上去的时候,铁门圆圈泛起亮光,青蛙开始哇哇叫个不停。他扯着嗓子在哇哇声中大喊。
一股黄色浓烟翻滚,充斥整个地牢。宓冉两眼亮晶晶,期待的站了起来,伸出手臂迎接着最后一丝希望。啊,她闷哼一声,软趴趴的倒在地上,李翰将软绵绵身体甩在背上,大步流星朝大门奔去,王羽忍住眼睛的刺痛,在滚滚浓烟里一路咳了出来。
“小心,这边。”王羽拉住他躲在红砖白瓦墙斜角处,就见到慧老大气喘吁吁地折了回来,满脸汗水失去往日平静。王羽心里咯噔,忍住不舒适的愧疚感,拉着李翰从二楼小门跑了出去,这是龙凤馆唯一的软肋——无人盯梢。
商场里人声鼎沸,昏暗楼梯口看到中年男人的背影。“少爷,快,放下来。”司机轻松的将女人抱到轮椅上,披上绒毛毯子,戴上黑色礼帽,整个人斜躺着装进了毯子里。
龙凤馆里传来噼里啪啦摔瓶子的响声,和一连串脚步。王羽抹了一把额头的上汗:“我不能去了,就这样,兄弟。”李翰用力拍着他的肩膀,瞄了一眼后面黑漆漆的楼梯口:“保重,兄弟。”
劳斯莱斯停在街对面,他们顺其自然地拐进另一条巷口,一辆黑色甲壳虫开了出来。楼梯口传来几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花臂哥见到倚在墙上的王羽,露出跪舔般的笑容:“嘿,秘书长,见到一个………….嗯,神经失常的女人么?”
他斟酌着措辞,小心翼翼的问。王羽慢条斯理地抽着烟,朝他脸上喷了一口:“我要是见到了,还会站在这里抽烟?这女人是谁啊?”他装作不经意的问。
身后瘦高的西装男无精打采接过话茬:“羽哥,我们都不知道,只知道慧老大发了一通脾气,要找到这个女人。要是你看到了就留住她,我们这群小罗罗也就不用饱受更年期之苦咯。快走吧,估计出商超了,往那边去。”
“诶——等等——你们这样说,我好像记起来了。”王羽挠挠后脑勺,眼珠子咕噜一转,“好像…………..往浓香饮品的方向去了……………对,就是商超往左。”
黑色甲壳虫向右,驶向霖夕大路口的猫角弄。烈阳高照,西潘咖啡大门紧闭,霖夕大路口杳无人烟。未央林苑中,人声鼎沸,有人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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