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放阿黛拉之后,公爵安排自己的佣人为她梳洗,派人去学院张贴告示,以弥补阿黛拉的声誉损失,并给予她两枚金币作为补偿。

这全是副院长丽莎女士的功劳,她在得知阿黛拉被捕入狱之后,立刻启程前往交涉,与诺曼交涉无果,又寻找公爵进行施压。本来对于诺曼的行为公爵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办事精明,省了自己不少事,但碍于丽莎的背景,公爵这次不得不自降身份替阿黛拉解围。

而事件的中心,阿黛拉对于自己名誉的大起大落毫不在意,她一直在回想着这件事情的始末,试图学到些什么。

下午五点左右,公爵给阿黛拉安排了回学院的马车。

马车上,阿黛拉看向窗外,太阳快要落山,鲜红的残阳洒在阿黛拉的脸上。不知是不是昨晚和中午没怎么睡觉的缘故,渐渐的,光线变得朦胧,周围变得缥缈虚幻。马车的座位变成了木质的椅子,木质隔板变成了粉刷过的石墙……

阿黛拉面前,坐着和她一模一样的少女,神情冷峻,穿着破旧的皮甲。

“姐姐,这次……我……”阿黛拉低下了头,她知道错在自己。

“你不必道歉。”

“你算起来才十七岁,涉世不深,就这点来说,你做的很好。”

姐姐开口,她的眉眼微微放松。

“刚才若不是你承担了我一半的痛苦,我会崩溃。”

“我感觉我只分担了千分之一……”

“千分之一也一样举足轻重。”

“嗯……”阿黛拉微微抬头,但随即又低了下去,“诺曼的事情,是我的责任,我没有处理好……”

“那不是你的错。”少女顿了顿,“是全人类的错。”

少女语出惊人,阿黛拉惊讶的看着她。

“我在魔域十年,逐渐丢掉了作为人类时所学习的道德,为了生存。妹妹,为了生存,道德,即是约束。”

“伊莎贝拉这样的朋友可以适用,但是诺曼这样的威胁,妹妹,你面对攻击你的魔物是什么态度对他就该什么什么态度。”

“不要像上次那样说你有愧。负罪感只是你一个人的记忆,你所谓的罪行只是一个过去的行为,结果已经造成,你做什么都没有意义。虚伪的道德要求你赎罪,是因为那些高楼里的人,想要维护一个平衡而已,对你而言,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阿黛拉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失神。她很想反驳姐姐,但话到了嘴边又变得绵薄无力。

一年多前,善良的阿黛拉极力反对姐姐处理恩怨的方式,坚持要遵循自己的原则,甚至不惜忍受剧痛假死。但结果呢,事倍功半,就像试图用抹布抹去羊皮纸上的墨渍,永远也干净不了。阿黛拉已经背负了很多人命了,她所谓的赎罪,仔细审视,其实只是自我安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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