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使君那边,一行人到天快黑才回到圣拳宗,宗门高近三丈,整宗依山而建,方圆十里。

议事堂在主峰之颠,气势宏伟,容人百余。而山势较缓之处一个天然盆地,长宽皆近百丈,就是圣拳宗的教武场了。

赵使君所到之处黑旗开道威风凛凛,跟在其身后的二三十众昂首挺胸,毕竟此回若不是跟着赵老大,哪有这种阵仗享受的机会,这就好像皇上身边的红人小太监,跟着皇上钻了一回补子胡同。

一女子步态轻盈,并非轻功绝顶,倒是似极病态,仿佛一步不稳就要跌倒似的。她裹着厚厚的衣服,上身披着整张狐狸皮毛,这成年狐狸本不会很大,饶是如此,也已经把一个瘦削伦朗包裹起来,倒搭在领后的狐头帽子配上这张狭瘦的脸倒真有几分狐狸精的感觉,说不出的媚态,既像妲己红颜祸,又像西施惹人怜。她站在恭迎赵弑君的一小众人里的最前面,地位自是不低,三十来岁的年纪,这便是赵使君的枕边人,令狐军师了。

这一称呼倒也不算奇怪,她爱赵使君,所以她陪着她,又何必在乎称呼,何况她本来也就是赵使君的贴身心腹军师。

在她身后仿佛是个盗版百晓生,没有了百晓生那敏锐而富含洞察力的眼神,没有了那仿佛生杀大权的笔,也带着顶学士帽,倒也还像是个机灵人,却是使君身边的文博士。

见赵使君将至,一众半跪,这下跟在他身后的二三十众却也跟着半跪下,这种特权是他们不能享受也不敢享受的了。

“恭迎圣君归宗!”,使君心情大好,示意众位起身,令狐军师和文博士迎了过来,令狐军师的眼光中满是爱怜,她牵着使君的断手,“使君,你的手”,眼中湿润的滴出泪来。

赵使君用另一手轻轻抚抚她的发“不碍事,一只手算不得什么”。

她似旁下无人的问“使君,你疼不疼?”。

她的眼里此刻也本来就只有赵使君,天下熙熙攘攘与我何干,爱人在前便是一切。

赵使君何等角色,别说断手,就是腰斩也不会坑一声疼。

“令狐,我没事”,赵使君眼中似有不悦,令狐这才回到现实,一代枭雄当着宗众之面,是自己不识大体了,她识趣的站到使君旁边。

文博士一脸谄媚,赵使君此去目的大家是知道的,但见赵使君意气风发归来,文博士知道得了手,要知道这样的成就,一只手绝对是值得的。

他上去言道“圣君,刚才我等高呼恭迎圣君归宗,总觉得有点短,有点不够气势”。

文博士顿了顿“当今天下舍圣君更有何人,属下这里又编排了两句恭词,不知是否妥当”。

赵使君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文博士清清嗓子高声念道

“圣君归宗,万运昌隆,拳威所向,谁与争锋!”

赵使君怎不知文博士这个马屁精,如今自己一举废除三大高手,当今天下当得谁与争锋。

可偏巧这时一袭黑衣斗笠女子大步流星而来,来人正是日向田真。

她恭敬的呈上四尺秀剑,这四尺秀剑就像一把插在了赵使君的心里,这比他的断手更让他难受,这是他今天的屈辱和污点。

呵,本来今天可以全胜而退,奈何斜刺里杀出一个板面师傅,这狂刀如何伤得自己,一下子涌上心头,此刻文博士的马屁倒像成了赤裸裸的讽刺,他一个嘴巴抽向正暗暗得意的文博士。

文博士吃了一疼,双手去捂脸颊,嘴角已渗出鲜血,他噤若寒蝉,不敢言,不敢动,更不敢怒。

赵使君作为一代枭雄,反应自然还是很快的,他提声让众人都能听到

“我赵使君不是贪图名声之辈,虽然习武之人都追求武学境界,但那不是为了与谁争锋,何况习武之人要时刻铭记人外有人的道理,要不断战胜自我,不能自满。

我毕生追求也不过是让圣拳宗发扬光大,为武林做些正义之事,为朝廷报效爱国之功,这些虚名只会让人麻痹,麻木,忘了初心。”

这番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肃然起敬,看来自己没有跟错人,这赵使君打得一手收买人心的好牌,要知道治理一个几千人的帮派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有的人靠纪律,有的人靠洗脑,有的人靠人心,所谓下等伐纪,中等洗脑,上等攻心也不过如此。

只是苦了这文博士,一腔热血拍到了马蹄上,他立刻换了一种谄媚,活脱脱一个会变脸的泼皮。

他左右开弓打起自己的脸“圣君教育的是,我出口污了圣君,当受此罚”。

赵使君说到“免了吧,念你多年功劳,此事作罢,只是请你切记作为我身边人的职责,当每日提醒我勿忘初心”。

文博士唱了大诺“属下遵命”

赵使君带着几人进入议事堂,正中位坐下后转向田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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