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认识我了吗?”
“你干什么!不要!求求你不要伤害我们……”
再次从噩梦中惊醒,K已是冷汗直流。天空泛着微微星光,借着这微光,K谨慎地四处打量。
这是间黑暗的屋子,让人不安。屋里的陈设像监视着自己的守卫。一阵燥热袭来,K心烦地扇了扇衣领。不小心瞥到了左手背上那个字。
“K,什么意思?”他翻过手掌,一个名字出现了。
“琳达?”K用力敲了敲脑袋,他发现了问题:他失忆了。他完全想不起这个写在自己左手手心的琳达究竟是谁。她是自己应当记住的人,还是造成失忆的原因?K努力地想着,这个名字好像不是个坏人?我是个傻子吗,留下一个不明确的信息,要我怎样判断自己的处境呢?燥热渐渐消退,思路开始清晰了。
既然留下了这个信息,那么我现在的记忆一定很不稳定,可以推断,这不是我第一次失忆了。K想。为了防止再次失忆导致什么问题,我现在就要把我掌握的情况好好地写下来。在房间里翻找出了笔和纸,细心地写下现在的情况和判断,K将纸条藏在了右臂上的绷带缝隙里。
“兰姨,我觉得他好像有失忆症。”琳达说,“每天早上起来,他都一副搞不清自己是谁的样子,也不认识我们,连前一天的事都记不住了。他明明说不喜欢叫我琳迪娅的,那天醒来之后却这样叫我。”
“他不会是个傻子吧?”
“当然不是。跟他对话的时候看起来很正常!”
“嗯,这样。今天我去镇上赶个早集,买对金鱼眼回来,你去采几株勿忘我,要紫到发黑那种,不要叶子,只要根茎①。”
“这是给木匠爷爷的同一副药吧。”
琳达提上花篮高兴地出门去了,勿忘我的花开在山脚下,离她的家有些距离。走在路上,面对邻居的招呼琳达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总是想着那个她救回来的男人,一个用餐刀消灭了狼人的盖世英雄,她想着他那双蓝色的眸子,不含任何杂质般盯着自己的模样。
琳达对K有些异样的感觉,这感觉是她跟布雷哥哥在一起时没有的。她很想跟K多说说话,但话说出口又总觉得很刻意,不够自然,害怕让对方不舒服。
“琳达,姑娘。你看到我们家凯恩和布雷了吗?”洗衣房的沃舍婶子问道,“他们进山里两天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嗯……我也没有看到他们。”琳达觉得很奇怪,往常来说布雷哥哥早就来找她了。但他们兄弟俩都是很厉害的猎手,追踪猎物花上几天也是常有的事,琳达没有放在心上。
“你可算回来了,K一直在问。”兰姨没好气地说,“他还把我当成了你。这不回来了吗?这就是琳达。”最后一句是对着K说的。
“琳达,真好看。”K指着琳达头上带着的紫色勿忘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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