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越啊,这说来话就长了,我说你可别婶啰嗦啊,你听着也别烦。”李婶边嗑瓜子边打开了话匣子:
“他爹的眼睛看不见东西,要我说这就是没事找事,那是哪一年来着?二十多年前吧,噢,对了,我刚嫁到他们家第一年,那年刚结婚,正好是正月里,邻村唱戏呢,他爹高兴啊,儿子结婚了,这又过年了,就去邻村看戏,正好遇见邻村他的一个老伙计,那个老伙计硬是拉着他到家喝酒,因为是春节,他爹一高兴就喝多了,喝多了晚上要回来,人家说开车送送他,他偏不让送,结果他自己走着回来了。”
李婶又嗑了一个瓜子,喉咙使劲咽了一下,接着说道:
“回来一看,啊呀呀,浑身上下摔的都是伤,醒了以后问他咋回事,他说自己喝酒喝得迷迷糊糊,晃晃悠悠没走几步就摔倒了,休息一会儿起来,走几步就又摔倒了,就这样摔摔走走熬到了家,这不正好过年嘛,你那个姑姑,哦,就是你李叔的亲妹子,回娘家探亲,他爹一见女儿女婿回家,心里高兴啊,那天又多喝了几杯,喝多以后刚起身就摔倒了,就这,你那个姑姑就赶忙把她爹送医院,谁知在医院躺了三天,等醒了之后两个眼睛就啥也看不见了。”
这个病案郑小越听起来确实感到神奇,他一边听一边分析,忍不住问道:“当时就没到大医院再检查一下到底是啥毛病?”
“哎呀,检查的还少啊?北京上海大医院都去了,他妹子家里干的房地产,手里有钱,还在乎那点看病钱?再说了那是她亲爹,她带着他亲爹到处看病,到头来花了几十万块钱,唉,连一点效果都没有,后来他爹就这么永远看不见东西了,再后来就自己摸索着学走路吃饭,远处他不敢去,近处他呆得烦,整天就在看门了,就这,这个事就是这样子了。”李婶一脸无奈。
“哼,看把你能的,你就胡扯吧。”一旁一直沉默的李顺秋突然小声冒出一句话。
李婶接过了话头:“我咋能了,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实话?这事不还是怪你妹子?你妹夫那天如果不来家,就不会来孝敬他老丈人,你爹会喝酒喝得那么厉害?会喝出个这结果?”
李顺秋坐正了位置,接过话头:“照你这么说,是我妹子把我爹害了?”
李婶扔过一把瓜子皮摔在他身上,愤愤说道:“是是是,你是好儿子,你妹子没害你爹,却把咱给害苦了!”
“你说啥?”李顺秋扭过来头,有些愤怒了:“我妹子哪里得罪你了,咋把你害苦了?”
对两人火药味十足的对话,郑小越根本没听多少,他心里只在盘算着这李爷的眼睛为啥在喝了酒摔倒之后就失明了,大医院也去了,这个病真的很难治?竟然耽误了二十多年?他皱着眉头实在想不明白。
“婶,叔,你们都别吵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日子还得过,咱得往前看不是?”郑小越劝了一句。
“过不去过不去!事过去了,日子过不去!”李婶连郑小越的话也听不进去。
“啥过不去?你跟着我要饭了还是受穷了?我让你吃过啥苦?”李顺秋反击道。
李婶不再吃瓜子了,她把一盘瓜子都打翻在地:“你妹子只知道住在省城享清福,一年回来过几回?你爹生了你还有你妹子,凭啥让咱养活你爹二十多年?凭啥你妹子就在一边享清闲撒手不管?”
这都哪跟哪啊?怎么越扯越远了,郑小越听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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