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其实到了快要死亡的时候总爱胡思乱想,这是人之常情,毕竟死亡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而是你明知道自己的死期却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害怕滋生于无知,愤怒是为了掩饰心虚。
但是清虚此刻却心静如水,不泛起一丝波澜,完全不像一个知晓死期已近的人。
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追求,任何的困难与挫折都无法打倒一个有信仰的人,那样的人仿佛有偏执症一般,令人不得不佩服的同时又让人心生畏惧。
未来到底会怎样?清虚已经无力在去管了,在他的生命中,或许只有这玉清观和徒儿道尘才算重要的人。
“道尘徒儿,不要怪为师。为师没有多大的本事,做不到很多事情,你若是无法下定决心,为师来帮你做这个决定!”
此刻的清虚已经没有那副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样,他浑身暮气沉沉,死意浓厚,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路,已经铺好了。为师看不到的未来,便由你来看了,道尘吾徒!”
清虚轻轻的说道,他仰望天上的星空,似乎那里有几个人在看着他,在对着他说话,他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浅笑。
死亡,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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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李维突然从梦中惊醒,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做同一个梦,一个已经毁灭了的城市,一场永远不会止休的杀戮,一个沐浴在尸山血海中的男人。
这一次,李维好歹算是看见了那个男人的面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梦惊醒的那一刻又忘的一干二净,这似乎是某个科学家提出的关于恶梦中惊醒的定律,人从恶梦中惊醒会遗忘梦境的四分之三。
很明显,这是一个无聊的结论。
李维此刻也无心回忆这个无聊的结论,他从恶梦中惊醒,本来就已经一身冷汗,而且现在还想去上厕所,又怎么会去在意别的事情呢?
轻轻的推开房门,避免打扰到别人,李维小心翼翼地走出去,他蹑手蹑脚的样子活像一个小偷。
时幽冥安静地躺在门口,这把妖异的紫色小刀,通体散发着寒芒,让人不寒而粟。
这把刀放在这里就是一种警示,即使没有柳青将它握在手里,它也是绝对的神兵利器,足以镇压一切妖魔鬼怪,歪门邪道。有时幽冥在,这间别墅里的厉鬼根本就不敢靠近李维的房间,这也算是柳青对李维这样的新手的保护。
李维绕过时幽冥所在的位置,然后按照白天自己记忆里厕所的位置,黑灯瞎火地走了过去。他一路上不知道碰到了多少桌椅沙发,好在厕所不是很远,他走到了。
打开厕所间的灯,李维走了进去。上完了厕所,他正准备冲厕所的时候,一股寒意突然从他的脊梁骨直冲天灵盖,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声音突然出现了。
“清晨,我在阁楼上唱歌,黄鹂夸我喝的好听,为我衔来六月的花。”
“中午,我在阁楼上喝歌,杜鹃夸我唱的好听,为我带来七月的茶。”
“傍晚,我在阁楼上喝歌,夜莺夸我唱的好听,用它锋利的喙刺穿了我的心。”
“夜晚,我在阁楼上喝歌,彼时我已是幽魂一缕,黄鹂围着我的尸体哀伤,一头撞死。夜莺则在一旁高兴的鸣唱。”
“朋友啊,杀机总是掩藏在巧言令色之中,虚伪也被叫做谦虚,表面是一个谦谦君子,背地里却干着人神共愤的事情,撕碎他的面具,或者将他这个人永远的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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