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睡到一点半,他们都去上课后,陈醉又是一个人睡到三点,开始了比上午更为难受地煎熬。下午烈日当空,他的伤口不能接触强烈的日光,他连宿舍的门都出不了,他目前也没有那么多的心事可以想,又在寂寞中苦挨到晚饭时间。
没有比段绍陵更了解陈醉,就算是他老爹也不一定懂得陈醉的心思。段绍陵知道对陈醉来说让他一整日闷在宿舍连阳光都不能晒,比让他到训练场训练一整天还要痛苦地多。
夜幕刚刚降临,段绍陵就拉着他一起到楼下的草坪上看星星。此时的天空还看不到星星,将夜未夜的星空多了一层朦胧的迷彩。过了半个小时,迷彩散去,星辰才露出它羞涩的影子,逐渐点缀绚烂了整个天空。
这么美的星空,没有点萤火虫相呼应,岂非美中不足。段绍陵又在地上寻摸了一个瓶子,陈醉想帮他,段绍陵坚决不让他动手,陈醉就在一旁看着他,这么多年下来,段绍陵捉萤火虫的本事一点也不比他差。
不到十分钟的时候,对面又走来两名女生。李丞婧和冷初羡出来陪他们了,她们知道这几天每天晚上他们都会出来的。
“初羡,我们也来捉捉看吧。”
冷初羡性子温顺,对待萤火虫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伤着它们,因此慢了半拍。李丞婧恰恰相反,她眼明手快,但是动作太大,弄得草丛摇曳,惊得萤火虫早一步飞开,她的速度再快还是快不过萤火虫。
捉萤火虫是陈醉从小玩到大的事情,手不能动,技巧早已了然于胸。见她们捉得不得要领,出声指点她们的错误,好在两个女生都还是聪慧过人。又捉了一会儿,运气好一点,五次之中已然有一次可以捉到一只。
陈醉夸奖她们,“以你们的资质,再练习半个月,半个小时内差不多可以捉到二三十只了。”
三个人二十分钟,又是一整瓶星辰般灿烂的萤光,其中一半以上都是段绍陵捉的。上一次她们只是旁观者,现在也有一小部分是自己的劳动成果,观赏起来就更加有兴致了。
段绍陵说道:“现在有我们三个人,再加上这一瓶的萤火虫陪着你,你不会再感到无聊了吧?”
陈醉苦笑:“那有什么用,你们最多吃饭和晚上的时候陪我,其他时间,我一个人待在宿舍,还不能出去晒太阳,简直是要无聊到天际去了。”
冷初羡本来兴致勃勃地观赏着萤火虫,听到陈醉这么说,敛开的表情忽然就蒙上了一层愧疚地阴郁。
段绍陵见状,说:“你这个人样样都好,就是性子静不下来,这次正好是给你磨炼耐性的好机会,你应该觉得因祸得福才是。”
陈醉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他不过是想发个牢骚,就怕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立马岔开话题,“丞婧,初羡,你们有没有想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李丞婧把冷初羡的话大致再复述一遍,“按照初羡这么说,范围还是在学校的高层里,只是这个范围还是太大,校长又不会相信我们的话,就是初羡去了,也只是打草惊蛇,除非能混到他们里面去调查,不然这件事真的很难明了。”
冷初羡说道:“为了我的事,这两日让你们都受累了,实在没有头绪就先到此为止吧。校长已经说过以后不会再让我外出执行任务,在校内总是安全的吧,就是出了校门,还有你们陪着我,谅那些人也再不会有机可乘。”
他们怕再说下去只会增加冷初羡的自责,当下只聊风月再不往这件事上说……陈醉也不敢再抱怨自己如何无聊至极,冷初羡知道她是怕自己多心不敢再说。陈醉遭这份罪都是为了自己,自己又能做些什么来对他稍作弥补呢?至少不要让他每天这么无趣。
突然想到自己可以经常去图书馆,便问:“陈醉,你喜欢看什么书籍?明日帮你从图书馆借出来给你打发时间。”
陈醉看书,一向是走马观花的形式,但现在除了在宿舍看书,好像他真的想不出还有第二件事可做,要是再闷在宿舍想心事,恐怕他都能虚构出一本小说了,他或许想得出,也绝对没有把它写下来的耐性。
陈醉还在想着要看什么书,段绍陵先替他做主,“初羡,你明天到图书馆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两本兵书,让陈醉趁机好好学习一下兵法。”
“可以。”冷初羡一口答应地痛快。
他们都替他决定好了,陈醉也无话可说。
到了第二日吃中午饭的时候,冷初羡果然带了两本书到食堂给他,分别是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段绍陵苦口婆心地让陈醉这几天好好进下心来去看这两本书,对他日后一定有用。陈醉就是不愿意,又有什么选择呢。
从下午起,他就乖乖耐着性子在宿舍看书养病,平日坚决不会做的事情现在成了唯一的消遣,想想至少也比想心事要强一些。到了晚上,他们三个准时准点,一个不落地陪他到草坪上解闷。
如此过了几日,非但陈醉的伤好快,经过几个晚上的指导,两个女生捕捉萤火虫的水平也有了明显的提高,身法速度还不怎么快,但命中率还不错。
周六上午,陈醉到医务室做最后一次复查。
白护士,就是帮她换药的那个护士,第三次来换药的时候,她就把姓氏告诉了陈醉。白护士告诉他,他的伤已基本痊愈,从明天开始可以自由活动了。
其实不用白护士说,伤口未愈时,就连睡觉他都要小心翼翼,不能有太大频率地翻转,避免压住伤口。从前日开始,陈醉就察觉到伤口上的疼痛锐减,有时稍微大一点的动作都不会再引起肩膀上的疼痛,他就知道自己的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那时候他就想放飞自己,是他们三个说什么也要硬押着他多休养两日,一定等伤口完全恢复,反正学校早就准了他一个星期的假,他这周都不用去上课。无奈,陈醉拗不过他们三个人,还是只有听话照做的份。
过了几日苦闷的生活,这时候的陈醉就像是即将脱囚的猛兽,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呼之欲出,走出医护室的时候,他就在想着中午饭的时候要跟段绍陵商量一下明天要去哪里潇洒,来好好弥补他这囚徒般的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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