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这个孩子好不要脸,他逼迫我与他行那苟且之事,我不从,他便以头抢地,撞得满脸鲜血……以死相逼。”苏念妤哭哭啼啼地靠在一位妇人的肩膀上,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瞥着角落里的楚龙雀。

那位妇人看似上了年纪,但脸部和身材保养得还算不错,与青楼里的女人不同,她穿着一件简朴的布衣,唯独丰腴的腰间系着一圈红袖,也称得上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了,她不断安慰哭泣的苏念妤,偶尔审视楚龙雀一番。

“还只是个小孩,居然跑到青楼来强暴琴姬,长大了还得了!”站在楚龙雀的背后的小丫头给了他后背重重一棒,他哽咽了一声趴到在地上,没想到那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丫头打起人来如此疼,他不得不用手遮住脑袋,以防头破血流。

“小隐子,不要打他!”苏念妤制止了她的行为,在场之中只有她知道楚瞬召的真实身份,万一他一会急了,跑回宫里告诉那位万人之上的皇帝陛下,自己在青楼里挨打了,说不定官府明日便封了着情暖楼,到时着青楼里的女子便无家可归了。

“妤姐,你也太好心肠了吧,这种男人就该狠狠地教训他,防止他日后再犯。”说罢她踹了楚龙雀的肚子一下。

“阿妤,你想怎么处置他?”苏念妤身旁的妇女问道,但她只是微微撅起嘴唇,眼珠子在不停转动,看起来煞是可爱“让我好好想想……”

楚龙雀狠狠地盯了她一眼,心中有万分委屈说不出口,眼下天启剑不知被她们藏到哪里去了,自己的双手被一捆麻绳捆了起来,他失去了任何逃跑的能力,只能任她们宰割。

“要不报官吧。”小隐子说。

“不!不能报官!”楚龙雀和苏念妤异口同声道,弄得小隐子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拍了楚龙雀脑袋一下:“我在问妤姐!关你什么事情!”

那名妇人清了清喉咙道:“你是谁家的公子?瞧着面生。”

“我乃尚书省都尚都尉大人的长公子,你们若敢伤我,我就让我爹把你们这家青楼封了!”他委实不会说话,只得结结巴巴地编了个身份,希望能吓倒这些没讲过世面的青楼女子。

“哦?是那位面如满月,腹如朝阳的尚大人吗?”苏念妤问道。

“嗯……”其实楚瞬召只和尚大人有个一面之缘,那就是在楚熏十岁诞辰日那天,尚大人捧着一大卷古书送到皇宫里,那时楚龙雀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那么胖的人,他的腰围至少有五寸宽,走起路来像个撑着的螃蟹一样,当这面“城墙”将那捆古书放在楚熏前时,似乎连太阳都被他的身形遮住。

“希望这些古籍能对公主殿下有所补益。”他笑得和寺庙里的弥勒佛一样,庞大的肚腩泛起一阵荡漾。

“熏熏,尚大人亲自送书前来,还不快感谢人家。”父皇在姐姐身后催促道。

“呜呜……”当时楚熏被这坨不可言状之物吓到了,拉起自己的手拔腿就跑,回房用被子裹着自己颤抖了好久,留下不知所措的胤皇在这坨肥肉下思索良久。

“小青,上次你前往尚大人府中,可曾见过这位公子啊。”苏念妤扭头问旁边的一位女子。

“唉,妤姐你不要提了,他就是出一万两银子我也不会再去了,你是没有见过尚大人赤身裸体的样子,就像是一堆泛着油光的肉一样,如果他是头猪的话,能让咱们情暖楼吃上一整年了。”那名女子的声音尖而细,看着楚龙雀的眼中带着妩媚。

“妤姐,我偷偷告诉你啊,尚大人在床榻上的表现可谓是惊人,我一度担心那张小小的床会被压垮,到时我这小身子板可就变成肉酱了……至于他那胯下之物……”她一边说一边靠近楚龙雀。

“就像苞米般呐……亏他还那么卖命,我就怕他死在我身上了。”她拍了拍楚龙雀的脸,吐气如兰道。

“呜……”楚龙雀听得可谓是惊心动魄,好啊!尚大人,往日看你兢兢业业,不辞劳苦,居然在背地里和青楼女子有染,胤国律法昭示凡宫里大臣不得进入青楼妓馆之类的场所消遣作乐,你居然公认违法,待我回到宫中,带着侍卫抄了的家,看你是否还有贪腐之类的事情。

“来让姐姐看看,你是否和尚大人一样,那我就知道你是不是真正的尚公子了”说罢她准备去解开他的腰带,楚龙雀眼泪汪汪地摇头,带着一丝哀求的目光看着苏念妤。

“好啦好啦,小浪蹄子,你就不要为难他了,你看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苏念妤将那名女子拉到身后,带着胜利者的目光看着他。

“我要将你们这家青楼封了!”他吼道,但面前的女人脸上披着调笑的面具,没有人在意他的微笑,那些讥笑落入他的眼中,一个比一个残忍。

“你这少年真不学好,居然跑来这种地方胡作非为,既然你在乎父辈尊名,何必学市井男人般来到青楼寻欢作乐?”那名妇人冷冷地看着他,尖锐地说道。

“尚书大人的儿子又如何,仗着荷包里有几两银子便跑来青楼,阿妤亲自给你弹琴还不够,居然还威胁人家,我这情暖楼开了那么多年,也见识过不少心急火燎想吃热豆腐的男人,但你那么小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楚龙雀何曾被人这样羞辱过,他的脸渐渐由惨白变得通红,那是因为羞愧的缘故,但这一分羞愧渐渐化作悲怒,满脸紫红,低着脑袋默不作声,苏念妤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可能觉得玩笑开得有点太过分了。

其实这个孩子并没有做错什么,自己的父亲被刺客偷袭,他还能安然坐在宫里那才叫奇怪,只是他还太年轻,有些事情一时间没想清楚,以为自己握着剑就急于向自己证明他的强大,这往往给苏念妤看穿了他的心。

真好啊,像他这样的孩子,本该认为世界的干净的,纯粹的一丝不染,犯了错就该受惩罚,该断手断手,该砍头砍头,可世界哪里是这样的呢?这个世界是灰的,就像是离北的冬天,窗外灰蒙蒙的一片,什么的看不见,当你眯着眼睛努力想看出什么东西的时候,往往落入眼中的是漆黑入夜的现实,黑得什么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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