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屋舍,鹤谦就故态复萌,变得越发谦卑起来。等到曲子然坐在八仙桌前,邀请鹤谦一同坐下,后者立刻摇头,然后向曲子然施礼。

“公子,小人不饿,在一旁伺候您就可以了!”

曲子然以为鹤谦是担心自己不够吃,便说道:“也好,但不能让你光看着。我这里还有一些师姐送来的点心,拿与你吃!”

曲子然说罢起身,鹤谦连忙再鞠一躬。

“公子不必!小人是真的不饿!”

见状,曲子然停下来盯住了鹤谦,面露不悦。

“鹤谦,你可知道,如果你这样防备于我,就是践踏我的真诚!是非常失礼的。”

鹤谦闻言惊疑不定,急忙低头请罪。

见到他这副模样,曲子然心道是自己太急于改变他的态度了,只得叹息一声。

“好了好了,我只是想让你明白这个道理,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不必害怕的。”

鹤谦明显松了一口气,施礼后,像是做错了什么似的低头站在了一旁。

曲子然只得独自坐下吃饭,他故意放慢了吃饭速度,找话题与鹤谦聊天。由于曲子然读书甚广又有在山中生活的经历,所以他知道相当多药草知识。他讲了一次同乡亲上山采药的经历,鹤谦渐渐被他的讲述吸引,情绪再次放松下来。

待到曲子然吃完,鹤谦也恢复了之前的镇静。此时,按照往常的情况,后者应该是收拾食盒离开,但曲子然发现,鹤谦有些犹豫,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鹤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直说就好!”曲子然努力调整着笑容,尽量想让自己显得更加和善一些。

鹤谦吱唔了两声,面色终于变得坚定起来。

“公子,鹤谦有一事相求!”鹤谦深鞠一躬,很是郑重。

“你讲吧,能帮你的,我一定尽力!”被如此拜托,曲子然态度也严肃起来。

“我想要借您的田种一些药草,还望公子允准!”似是担心曲子然不答应,鹤谦连忙补充,“小人知道这是非分之想,但我不会白用公子的田地的,种出来的药草,我会分公子六成的!”

说完,鹤谦深深施礼,如同受审般,静静等着曲子然宣判。哪料,曲子然却哈哈大笑。

“哈哈哈,就是这事?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请求呢!当然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曲子然说着扶起鹤谦,“你要用就用吧,草药也不必分给我,我不会炼丹,你给我也没用!”

没有想到曲子然什么都没问,就这样答应下来。其爽快让鹤谦呆愣片刻,随即大喜。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多谢……”

“不过……”

曲子然突然冒出的这一句,让鹤谦兴奋的小心脏险些停跳,他停下感谢之言,半张着嘴巴紧张地看向曲子然。

“……不过啊,这块田还没翻整完,你可不能等我全部弄好后才来坐享其成。”

鹤谦松了一口气,笑容再次挂上了脸庞,他连连点头。

“应该的,应该的!不然,我怎样好意思向您借用呢!”

做了约定后,曲子然又向鹤谦询问了他不自己开垦一片药田的原因,然后才从其口中了解,外门的一草一木都是宗门的,妖仆没有权力开垦土地使用。而且,没被使用的闲田中,也只有曲子然的这块足够肥沃,能种出符合炼丹要求的药材来。

之后,鹤谦先将送来的食盒收集并送回膳房,然后马不停蹄地回到了曲子然这。

他再次来到田边时,曲子然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鹤谦好奇地俯身观看,却完全不知道曲子然在画些什么,他只好出言询问。

“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看不懂吧?”曲子然没有抬头,继续画着,“嘿,这可是我设计的灌溉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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