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心情不大好。
这日黄昏傍晚时,苏清兴冲冲地朝外走,刚好看到了坐在回廊上的胞弟。
“阿澈,一人在这作甚?”他脚步一停,随口问道。
苏澈看他一眼,“透透风。”
苏清看了眼天色,伸出手,像是捕捉风一样,而后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苏澈有些意外。
“心情不好?”苏清问道。
苏澈点头。
“你说你还这么小,身上的担子就这么重,哥哥看着累啊。”苏清揪着脸,像是不忍却在笑。
苏澈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岂料苏清一步过来,抓住他的胳膊,道:“走,为兄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苏澈气沉胸腹,稳坐腰马,哪是苏清能拽得动的。
苏清见此,只好松手,“这不是看你近来心情烦闷,想领你出去耍耍嘛。”
苏澈好笑道:“又是你常去的烟柳巷?”
“胡说,风月场所怎么会是烟柳巷,粗鄙。”苏清脸色一虎,“君子如玉,文人风雅你懂吗?”
苏澈摇头,“你去吧,我可不去,被父亲知道可不得了。”
“你就这么怕父亲?”苏清眼珠一转,道:“甭管学文还是习武,都秉持张弛有度,你老这么绷着不行呀。”
苏澈笑着看他,“你就是度量太狠了。”
苏清似乎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只是一撩绑着书生髻的缎带,道:“你知道什么,赶明年入春为兄便要参加科举了。”
苏澈一愣,这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对方故意糊弄自己。
可没必要啊。
苏清很满意他的表情,“你将来是苏府的少将军,那为兄总不能成为将来别人提起你时的笑柄吧。”
苏澈一听,连忙起身道:“哥你别多想,那日是”
苏清一摆手,打断道:“哎,你我兄弟还说这些作甚,我知你近来不痛快便是因此,索性过来开解你一番。”
不等苏澈心中一热,只听眼前人道:“可为兄腹中无物,说不出大家之言,只能请你去文雅之地耍耍,通通文墨。”
苏澈无语。
“走吧。”苏清一把揽住他的肩头,“今夜父亲去了大行寺,子衿内功突破在即,谁还有空管咱们兄弟?”
苏澈看了眼在院中偷摸朝这边看的苏大强,点了点头。
……
所谓风月雅地不过是冠冕堂皇的称呼,其实烟花巷子,谁人不知?
这里是习武之人喝酒寻洒脱的地方,是读书人虚荣抒发,更散才情之地。
这里是喜怒哀乐皆有,快活与失意交织的地方。
这里是销金窟,刮骨地,伤心处。
苏澈这次是骑马来的,他骑术一般,此时股间隐隐作痛。
苏清却是潇洒地跳下马,早有小厮弯腰过来,熟练地牵了缰绳。
“哎呀苏少爷您可来了,红素姑娘可等急了呢。”这小厮一脸谄笑,眼里满是恭敬。
且不论真假,这礼数到底是挑不出毛病的。
苏清下巴一扬,早有跟来的苏府下人赏了十两银子过去,小厮顿时乐的能看着后槽牙。
自黄文虎受伤之后,他身边总跟着七八个府中好手,此时虽有苏澈和苏大强在侧,他们也不离苏清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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