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真的觉得是他?”王春麟直接问道。
“嗯,这点我是非常确定的。”
“可他这么多年为什么从未露过面呢?”
“易了容,更换了姓名也不一定,何况他并没有跟我正面接触过,他在暗我在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而且这么多年我觉得发生的几件大事,都和他有关。”
“老爷怎么会这么觉得?”
“传国玉玺~只要跟这个有关的,我不得不想到他。这天下,知道传国玉玺的人不多。整个皇宫,正面接触过传国玉玺的,也就我和你。其他人,包括英亲王和恒亲王,也只是听说过,还不知道传国玉玺是否是真的存在。”
天下自秦始皇以来便流传着四大至宝:传国玉玺、玄金宝剑、玄金软甲、七星钥匙。其中传国玉玺是历朝历代传国之宝,除了世人皆知玄金宝剑在天下第一剑客一线天手中,其他两样,早已经失传。李梦天当初建立天朝的时候,并没有传国玉玺,而是靠着儒林领袖的号召力得以定鼎天下。李梦天虽然从未停止过寻找传国玉玺,不过是因为不想传国玉玺落入易无尘手中。
王春麟深知李梦天所担忧之事,宽慰道:“还望老爷宽心,毕竟现在天下已经安定,起不了大的风浪,况且少爷已经成人。少爷筠的武功与才智,如今也是一时无两,成为您的有力助手,您不必过多操心。”
李梦天摇头而笑:“筠儿再怎么聪明,若是能保他自己无虞,我也放心。可他毕竟有些少不经事,就怕在遇到一些问题上,还是不能清晰冷静地判断形势。”
王春麟笑道:“少爷之所以这般,是因为老爷光芒万丈,没有他发挥的余地,若是真遇到进退抉择问题,我想少爷肯定有少爷独到的见解的。”
“但愿如此吧。”李梦天深深吐了一口气。
“老爷,您打算何时告诉少爷这件事情呢?”
“这个我想等时机成熟,不用明明白白告诉他,他便能知道的。”
“确实……”
正说着,远处的笑声近来,王春麟看着不远处喊道:“少爷……”
李清筠飞身过来,卢勇几人也陆续赶到,手中打了不少野鸡野兔。李清筠在王麒面前晃了几眼,炫耀战利品。
李梦天看着李清筠,李清筠眼神忙逃避似的不直视父亲的目光。陈良几人也略微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刚才那一场奇遇,李清筠千叮咛万嘱咐,不许跟父亲说起,以后就当故事讲出来好了。反正这个当口,李清筠是不好意思说的。
李梦天会心一笑,王春麟拱手拜服。
李梦天道:“赶紧回去吧,太阳一出来,在雪地待久了,可晃坏了眼睛。”
回了山洞用过早膳,又打包好午膳,便收拾好车马,出发了。
几条车辙,零散的马蹄,在雪地上留下一片片痕迹,在斑驳阳光的照耀下,格外醒目。
前面的姜明贺连贾亦真几人却看见了不远之处的一串马脚印,脚印极其新鲜。贺连正欲开口,陈良打了个眼神。姜明看看陈良,摇头而笑。几人不知,二里外的距离,一个白衣人骑着一匹白马,白马的缰绳随意地搭在马鞍上。马上之人轻道:“小白快走吧,可不要留恋这些凡尘俗事了。”
马儿似懂人语,蓦地加快了速度,顷刻间消失在雪地之中。白马,白衣,逐渐隐成一个白点,和皑皑白雪融为一体了。
车上的李清筠心忐忑着,雪林之中遇见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和父亲讲,可是自己闯了祸,要是父亲知道了,会不会不让自己出去玩了?而且那个人,连面目特点都记不真切了,这过目不忘的天才标志,要是说出来说自己记不得那人样貌,岂不是有损自己的天资?
李清筠熟练地转动着笛子,李梦天看在眼中,猜出了些许李清筠的心思。况且那衣服上沾染的硫酸被腐蚀的痕迹,李梦天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卢勇在马车后,他最是沉不住气的,方才在雪林中遇见那么危险的情况,这事前面的陈良和姚思杰竟然像没事的人一样,可他心里委实憋屈得慌。
卢安道:“阿勇,你怎么了?”
卢勇神色一惊,慌忙道:“没,没什么……”
姚思杰向后看看卢勇,车内的李清筠心中一咯噔,手中的笛子忽然停了下来。李梦天淡淡一笑,却没有追问。
“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马上的陈良套着时兴的柳枝词的调子,唱起了这首诗。
远处炊烟袅袅,车马沿着烟雾升起的地方,一路向前。清脆的歌声回荡在群山之间,像是墨入了生宣,晕开一抹恬淡;又像是墨入了清水,荡开一滴缠绵。空谷传响,绵延不绝。
车马在雪地中走了半日,才隐隐看到远处的人家。不过这在山中行走,远处即便有人家,怕也得走上一个时辰。
正走着,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救命”的女声。反应最大的还是李清筠:“爹,你听!”
“这声音应该就在前面,走吧,前去看看”
王春麟担忧道:“老爷,这……”
李清筠想去看看,却又担心父亲知晓清晨的事,李梦天看看李清筠,李清筠忙作不经意地看向窗外。
“无妨,亦真与十三先去看看吧!”李梦天神态自若。
王春麟看着李梦天气色好了许多,笑道:“老爷昨晚看来休息得不错。”
“嗯,确实是难得的安稳一觉。”
“爹爹精神好了,话也比平时多了。不过,爹,我也想去看看亦真他们那边的情况。”少年带着好奇的语气。他哪里是好奇,只是想到清晨那场奇遇,没准会重现,只是这次是个女声。不过,是那人故意为了引起几人注意故意易了声也不好说,他父亲和王春麟可就有易声的能力。
李梦天笑道:“你对外界的这些事这般好奇的毛病,可要改改了,记得出来之前,是怎么叮嘱你的。”
“嗯,不许对外界事情过分好奇。孩儿记得清楚呢。要是真好奇我早就骑在马背上去了,这车虽然宽敞,但到底不如马背上舒坦。”
“少爷还别忘了,老爷之前还叮嘱过不能轻易使用武功。”陈良补充道。与其说是劝说,不如说是提醒,早上的囧事,那可是真真实实的呀。
李清筠怕露馅,连忙转移话题:“哦,我知道了,也就前天出来时候打匪徒动了一下武嘛。还有,我就想不通爹爹为啥不许我使用武功呢?”
李梦天淡淡一笑:“江湖多风波,尽量不要太惹人注意便是。”
“少爷有所不知,江湖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倘若武功过高,传了出去,那些自诩武功高的,便会上门来找你挑战。现在咱们的身份,委实不宜去招惹那些是非。”王春麟解释道。
“哦~这样啊,那我以后尽量不露出自己的武功便是。可是……”李清筠偏着头想了下,早上遇见那个白衣公子,不会是怕别人挑战,故而不曾涉足武林?不知怎的,想到那人,便会想起自己的父亲。又看看父亲,或许年轻的时候,也是那般恍若神人之姿吧。李清筠拍了拍脑袋,继续道:“可是爹爹的武功比我还高,难道您就从来没在江湖上展露自己的身手?”
“有春麟在,还要我亲自出手吗?”
王春麟满面含笑,依旧态度谦虚。
“那也是,麟叔的武功,确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少爷谬赞了,如今少爷的功夫已在我之上,我这般武艺,放之天下,或许也是末流呢。”
李梦天笑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下还不知道多少人拥有绝世武艺,却从未显露与人前。”
李清筠心中又一咯噔,不知怎的,父亲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想起清晨遇见的那个白衣人。面上忽冷忽热的,李清筠终究不敢搭话。父亲可是三两句就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的人,他还是少说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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