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烦恼事,一杯压脑后,与友对饮时,百杯尽处问樽否,欲去平常不顺心,欲解烦恼换新颜,一醉方休矣,飘飘然胜如玉皇大帝老瘪头,旨在天下无双娇,可以左拥右抱美中笑,如此人生无忧愁,无忧愁呀!哈哈哈!”笑白的脚步踉跄,对马福粘着的拉扯已有些不满,顷着身子向店门外快步走出。

“公子,你喝不得酒,却与我专斗酒干什么?唉,把你弄醉了,还得我来照顾,我这不是自找罪来受的么?”马福恼火的付了帐,扶着他走出酒肆,雇一辆马车赶紧回谷。

半途中,笑白的酒醉愈来愈重,马福看着又气又怒,怕把事儿弄大,又不得不好声好气的继续照顾他,苦愁着脸说:“你这个样子,回去后,让我怎么跟师尊交待呢?”

马车一路摇晃,车里的人醉得翻江倒海。他忍着五脏六腑想强行压制,但把头用力的甩动,突然掀开轿帘,把头猛的探出,嘴巴张开一柱长龙洪飞快如奔兔,劈哩叭啦就是一阵狂吐。

“一身酥酥麻麻,倒是可以忘记了身上的痛。酒是好酒呀!人却不是好人,是奸人贼子!”把眼一睁,对马福愤怒的吼道:“……说你呢!好你个马福,还够不够骚气?你看什么看?”

“嗯!我……没有看你,公子!”

“你娘的,表里不一的家伙,我……我得骂你不是东西!”

“公子……你!是!是!你喝多了,车上又抖,你要冷静些,少说一点话,啊?”马福被他数落得一无是处,对发酒疯的人不敢用强,憋着一股难受的劲又气又急。

待笑白把胸中物呕吐完,赶紧将他的头用力按住,在厢内又用帘布裹抵住他的身子,制止他的挣扎与反抗,而后转过身,朝地上连连呸口水,愤怒的背着笑白骂道:“姥姥糊涂,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你老人家……怎么给这种人上心了。

哼!看来看去,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孬种皮子,这样的人,怎么还要我们保护?依我看来,这个混蛋完全是一个极二的二楞子。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这种人我就不该请他喝酒,都什么事儿?唉!”

“哈哈!马福马大哥,你嚷嚷什么呢?”

“没有!公子,你坐好了,我们马上到家了!”

“马福,你的头……怎么是尖的?我说你这个糟老头,心眼可坏了,如我的朱爷爷不相上下。喂!老……老子问你,你……你是不是妖怪呢?”

马福把膝盖抵住他的脸颊,使笑白不能动弹,斜眼看世界,世界都变得扁扁的:“马福,你的头是尖的,身子怎么变得像树叶?猥琐的家伙,与你同行真窝火!”

“你!”马福被他的讽刺挖苦气得快不行:“公子,你可不可以不要胡说八道!”

路长车慢,不知不觉已至夜幕降临,近杏林居的谷道上,农家千灯万灯点点闪烁,一阵一阵阴冷的山风吹来,给酒酣之人带来片刻的凉快,令笑白舒服得呼呼大睡。

进了杏林居路,月黑风高晚更凉,已醒过来的笑白,手拍脑袋镇定自己,突然间,他似乎有一种冲动,这种冲动是什么并不知道,只是来得莫名其妙,来得让人想大展宏图的感觉。

朝马福扬手:“马福,过来。”

马福上前牵他:“公子,什么事?哪儿又不舒服么?”

笑白突然把脸一沉,抬一脚猛的蹬倒了马福:“我问你,你是不是很能喝?”

“风笑白!你……又干什么?”马福狼狈的爬起身。

前面的车夫听得动静,扭头喊道:“马大哥,有事么?”

“没有。是个泼皮在耍酒疯,别管我,你且管看好车!”

“哦!那我走得稳些。驾!”

笑白的一脚用力过猛,踹倒马福自己也摔跤。他镇了镇酒气,从座位下艰难的爬起,偏着头看着马福说:“你……你想知道么,我为什么要踢你,为什么骂你?啊?”

马福咬牙切齿的道:“公子,我不知道。”

笑白蹲着车板上,但把双手抓着头,很难过的说:“因为我……我想哭,想笑!你知道么?我现在很想打人,想咬人,我很想一脚踢死你,你知道为什么?”

马福当他醉得厉害,靠近他小心的劝道:“公子,你真的喝多了,现在得静下心。你越闹,会晕得越厉害的!”

翻江倒海的难受,已让笑白翻起了白眼,抬头对他吼道:“你怕什么?嘿嘿!老子今天的心中有火,有一肚子的火!马福,你厉害,看起来你很刁……很刁哪!”

“公子,你!”

“嘭!夸啦!”马福突然从帘布处狼狈的飞了出去,撞到马夫的后背上,与马夫把定身子的时候,巨大的力量把他的嘴唇都磕着,歪一边嘴唇并高高的刁起,气急败坏的对车内吼道:“风笑白,你……他…娘的,我忍!碰上你,我真倒下霉。”

马夫扭头对他说:“马大哥,要不要,去河里取些水给他淋一淋脑袋?”

“算了,他毕竟还是个小孩,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

“吁……”终于到了地方,马夫把车子停下。此时,笑白一骨碌滚下车,然后又哭又笑的走着路。

“公子,公子!你的房间,是在这儿。”马福指着分岔路口的左边:“人喝多了,什么事就会胡来。有那么严重?我他娘的真服你。”

“滚!”把眼大睁怒目而视。

马福扫看周围,上前扶他:“诶诶诶,你走错了!别乱动,才有几斤酒?能喝得那么高。小心点,让我来扶你。”

他甩开马福的手,讥笑道:“呵呵……老马哥,你又不是母的,扶我干什么?喝酒时,你的白眼当我看不见?现在又装什么好心?滚!……我呸!”

马福又扫看周围,怕有动静陪着笑道:“你……好!公子,你慢点儿走,我们很快能回房里歇着。”

“老子的心里烦!哈哈哈,马福,你别有事无事献殷勤,老子的心里很烦……”

“爷爷,奶奶,我该怎么做才好?求道法我该向谁去?该怎么才可以求得一个明了的方向?你们告诉我!我……好烦!”他说着说着,脸上流泪了,哭着喊着走得踉踉跄跄。

马福见他仍然朝右边的路走,马上急眼,上去拽他:“喂!公子,你别乱走,那里不是你住的地方,你……你怎么会那么犟的呢?”

“哈哈!马福,你个坏老头,干什么拦着我?告诉你,我没有醉,这里是去柳姐姐的住所,我想柳姐姐,我更想喝酒!”

马福不得不使大劲拽住反抗的人,将他掉转头,一手用力架着想把他送到属于他的房间里。

“哈哈,这个天,会转的!”笑白摇摇晃晃的看天,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在微弱的灯火下,他已经面红耳赤,口目呆滞的,那是酩酊大醉的模样。

“家主如果回来,会不高兴的。公子听话,快跟我回房。”

“好!你别管我!”手舞足蹈的挣扎,奋力的挣扎着吐字不清的说:“你个坏东西,别挡着我。这个酒是个好东西!我以前……没试过这种滋味,听着!我还要喝呢!”

“好,你听话,回房里后再喝。”

“嗯!马大哥呀!马大家丁……你是个好人,我是个坏人,你的酒量很好,你有钱,我……嗯!你欺负我不会喝酒,是不是从心底就……就瞧不起我?”

“公子,你喝多了!”

“啊哈!我真喝多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喝多了?从来没有喝过酒,从来没有醉过,所以,这一点点酒……才不会醉倒我。

嗨呀!一身轻飘飘的,这种滋味儿真好!非常好!”

马福朝前方的房舍左看右看,对笑白的好话不断:“行行行!算我怕了你!公子,下次再不让你喝酒,可害死人。现在,你快跟我回房,好好的睡一觉,明天醒来就会没事的。”

笑白僵硬着死活不动,马福用力拖拉并不管用,他突然对马福大怒:“谁要你陪我?让开别拦!不然我打人,揍你!”

“公子,我不拦你,为你好,听话的跟我走。”

“娘的,老子……从不曾有过酣畅淋漓的痛饮,酒不用钱,任我喝无妨无妨,你说美么?……美!”

“是是是!这是店家的好心,知道我们的身份,要讨好我们。行行好,我们低调一点,这事别让家主知道。”

“怕什么?老子天下第一,待我长大以后,还要把她娶回家。”

“吓?什……什么?公子,你,真不像话!”马福被他的话一把吓住,推开他生气的说:“公子,家主乃世上高人,凡家俗人不可亵渎,饭可乱吃话不可乱说,你得小心些!”拍着胸膛吁气:“幸好,这里没有外人。”

笑白一手抓住他的肩死劲的推,无奈,此时此刻他的手脚酸麻,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嘲讽的喝骂他:“去!马福,我的性儿直,喜欢的就是喜欢,不像你,变色龙一般,是以,老子见你胆小如鼠的举动,一句话……活该!你很善变,哈哈的活该一辈子只能做个小小的家丁。”

“你!”马福的脸霎时间连变颜色,转而想到他的酒后乱性,终究还是强行忍着:“公子,少说两句。”

“少说两句?偏不,听得人说喝酒好,杯杯都是灵丹仙药。

在酒桌上你说,一壶不够?再添一壶,三壸四壶,包管你足足的好,快快活活神仙之笑。咕咚咚……一壶黄汤入肚,老子天下第一!哈哈!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也就什么都无妨无妨的。”

马福气得脸色苍白:“我……真他娘的后悔,这个人一点德性都没有,无赖痞子,我还带你上什么馆子?”

笑白的酒气上涌,继续胡言乱语:“世上的事儿有什么烦恼?你不爱听给我滚蛋,统统的给我滚蛋!嗐嗐!活着的人想那么多干啥呢?如果什么都忘掉,如做一个和尚,六根清净了该有多好呢?”

自我感觉很痛快的话,酒壮人胆尽耍酒疯,苦恼的马福只好强行压制他。连续挣扎脱不开身,令他又一次怒火攻心,对马福怒道:“马屁精!滚!”

“小子!你也给我回去。”此时此刻,马福终于发火,出手猛力拽他:“风笑白,好心当成驴肝肺。给我走!”

“唉呀?你……敢?”笑白睁眼怒视马福,见他的个儿与他相差无几,借了酒胆对他拳脚相加:“你娘咧个嚓嚓……看打!”

老蟹的横拳猴子的直捣,出手不管不顾,照着马福的胸肚数十拳发力揍了过去:“……嘭嘭嘭……!”

马福猝不及防的倒地不起:“唉唷!这人,怎么出手那么狠?”

可是,笑白踉跄着又抬起一脚朝他跺了下去:“狠?我讨厌你,看我不打死你!”

好家伙!酒醉中的凶悍犹胜一匹中山狼,但见他把拳头握紧,死命的痛揍马福的头脸。

马福被他打得恼火,尽管他有一身真实的好本领,可是主客有别,他是姥姥指名的贵人。努力爬起来,只对他扯拨离开:“公子,和我回去吧!”

可是,笑白仍然仗着酒劲对他拳打脚踢。疯狂的一顿乱打乱踢时,不知哪一招突然打中马福的软肋,使他立即失去力量。

见马福躺倒在地,不欲纠缠,又踉踉跄跄的,不分天南地北的走,寻着那条宽直的石路,一倾一倾的走远。

却说杏林居中的医仙柳纤纤,她白天在双龙城的左龙谷中,一直帮忙救治受了重伤的神树兵。

左龙谷中的伤者成千上万,且从谷外来的伤者仍然络绎不绝。她在谷中忙活一整天,天空昏沉的时候才赶山路回家。

路并不远,只需翻爬中间的虎休山,趁黑半个时辰可以回家。

家中的侍女见她已回来,有条不紊的准备好热水和换的衣裳,可口的饭菜,和饭后的茶汤等等,对仙子伺候及时而周到。

一处宽敞的,布置却简陋的浴室里,纤纤正在准备着沐浴。

装满热水的木桶里,热水使蒸汽腾腾,她小眯着眼,神情陶醉,双手优雅的搓揉身体,悠哉悠哉的舒展一天的疲劳。

此时此刻浴室的外面,笑白的面目狰狞,手脚不听指挥胡乱的挥舞着:“给我走开,都别挡住路!口好渴,我想喝酒,我要酒来!”

一名年轻的女子:“咦?风公子,你的客房不在这儿。”

“去!用得你管我?”

又一名年轻的女子:“那个?回去,你快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笑白把眼睛怒着:“小美人,你让我回去?”朝一名女子靠近,女子慌忙躲开。他把手朝她们乱打一翻:“你你你!你们算老几?别拦我的路,滚!”

对几个女子扬手吓唬着。有胆大的女子从背后拉他,被他发现,又一通蛮不讲理的打,打得她们都不能近身。他干舔着嘴巴,一脸急欲寻酒的态度,动作莽撞而嚣张。

一处房门大开,一名女子高声喊他:“公子,快回去,请不要来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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