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很多时候说话,总是充满了酸腐。

路一平是一个直脑经的人,也是一个胸无点墨的粗俗之人,他听得不大明白,不过多少还是能从田秀书酸言里听出一些不对劲,所以他立刻就拍案而起,指着田秀书的鼻子骂道:“酸书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田秀书瞄了他一眼,笑着道:“我说我们命苦。”

路一平却跳起来道:“放屁,你分明就是在骂我!”

田秀书好笑,心想道,难道这直脑子也突然开窍了?

结果还没等他笑出声来,就听路一平红着脸道:“你是不是觉得是我的名字取的不好,才会害的我们一直倒霉?”

田秀书只觉得好笑,又只能摇头叹气。他怎么会忘记了呢?路一平的脑子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直的。

瞧着他们说话,坐在这里的所有衙差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其中有一个人笑得最大声。

鼻子翼上生了一颗黑痣的刘庆,是笑得最大声的那个人。只见他笑嘻嘻的跳起来,一边拍着路一平的肩膀,一边贼贼的笑道:“不不不,酸书生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他是说你的名字很好,也多亏了你叫一平,我们才能一路太平。”

路一平难得没有被糊弄过去,瞪着眼睛道:“你说的一定是反话,你一定不是在夸我,你一定是在骂我。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是我害的你们倒霉的,对不对?你一定觉得是我害的你们也被那个昏官算计的,对不对?”

田秀书被路一平一口一个“一定”说得哭笑不得。

一个原本就很笨的人如果假装自己很聪明,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一个原本就很笨的人如果毫无保留的表现出自己的笨,是一件更加可笑的事情。

路一平并不是在假装自己很笨,他只不过是把自己的笨表现的更加明显。

田秀书从来不会明着骂人笨,他是读书人,他认为说话就应该含蓄,所以他只能缓缓摇头,埋头吃菜,但是眼睛里面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刘庆脸上贼笑的表情越来越大,最后直接大声笑了起来。

路一平被他一笑,脸更红,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一直追问,“你为什么笑?”

刘庆擦了擦眼角,“因为觉得好笑。”

路一平继续追问:“什么令你觉得好笑?”

“当然是值得笑的事情。”

“什么事情值得笑?”

“你猜?”

“我猜不出。”

“你为什么不猜猜看?”

“因为我笨。”

“因为你笨,所以你不猜?”

“如果我不笨,我现在就不会和你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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