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这是一种让人又爱又恨的存在。它与人类的文明共存至今。
在古雷恩帝国,人们对文明的最早定义是有记录的知识集合,当人们开始考虑如何传承自己的知识的时候,文明便开始了它漫长的旅途,如果真是这样,那文明一定有一个原点。
人们为了追溯文明的起源,不断向地下挖掘,古人的文明总是令人震惊,宝石的光芒投影出史诗般的帝国,泛黄的书页记载着领地的兴衰,铁制的武器上铭刻着贵族的至高荣耀,木制的餐具中浸透着有平民的小幸福,麻布内裹着细瘦奴隶的残躯,石头刑具里还残留着罪人的遗骨。
文明和知识是一同进步的,它在记录历史的同时,也在被历史不停重塑。从物件到书籍,从符号到文字,从刻划到书写,从简笔画到通用语,人们在不同的物体上挥毫自己的文明。
多样化的表达总是令人眼花缭乱,越是挖掘,文明的概念便越是稀薄,但范围却更加宽泛,以至于现在的学者们只能确定成体系的文明的年代,再早许多的只能猜一个大概。为了方便研究,学者们以此为界,将文明划分为两个等级,之前的是混沌与野蛮,之后的是秩序和国家。
目前发掘出的最早期的物品中,有这样一组罐子。那是比较粗糙的石器,容器,带有盖子,上面刻画着一些动物的样子。最开始认为上面的动植物只是装饰,但某一天,有人从里面刮下了一些粉末,这一破坏文物的举动却刷新了人类的认知。那些粉末是毒药,这些毒药正是提取自瓶盖上的动植物。人类使用毒的历史被提前了足足千年,直抵神纪元早期,神战和人类开始出现的时期。
那么人是先会制毒还是先会用药?这又是悬而未决的问题,但在争论的过程中得出了其他的结论,以至于原先的话题与之相比显得无足轻重。
毒就是药,毒可以药用,药也可以制毒,这样的理念让古代医学得到了发展,古雷恩帝国的人相当重视实用性,他们在此基础上延伸出了药剂师和炼金术士这样的职业。在雷恩斯版的通用语中,毒与药是一个单词,不再区分。
所以当拉洁爱尔蒂娜提出用毒治疗格蕾莎的时候,蒂娜没有任何的异议,反倒给埃里克和艾尔莎稍微讲解了一下。
拉洁爱尔的建议是用龙血赤红草来组合治疗。龙血和赤红草是两种著名的毒物,龙血的效果异常霸道,它可以腐蚀很多物质,尤其针对血液,所以与龙血有类似成分的龙肉不能食用,而赤红草的作用则相反,它本来是活血用的药物,但如果不加研磨氧化、并加水稀释,它会让一个人死于血管破裂导致的内出血。
当这两种毒药连续使用的时候,龙血会消耗血液和血液中的毒素,赤红草可以生成新鲜血液,在有外露伤口的时候还可以进一步排毒,如果伤者身体比较差加上一些辅料进行调和,是十分霸道但几乎万用的解毒法。
但这种方法一般的医师连想都不愿意想。一个是成本太高,赤红草虽然很少见,但只要找找,总归是可以买到的草药,但龙血的要求就太高了,龙血由于自身的高活性,会在空气中很快地变质和挥发,即使保存在密封容器中,也只有最多十天的有效期,可遇而不可求。
另一个原因就是风险,这个疗法需要现用龙血枯竭血液和其中的毒素,之后用适量的赤红草极速生血。看似很简单,可如果两种主药,或者说毒药,它们的用量和转换时机稍有差池,那这将变成强力的毒剂。或者伤者的身体无法经受药性相反的两者产生的大起大落,也一样是死。
拉洁爱尔是在知道这里有龙血的情况下提出的这个方案,她之前还从埃里克那里蹭了不少,然后喝掉了。
虽然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埃里克还是很犹豫,蒂娜还在商量着可行性,只有艾尔莎在准备东西,如果不是被埃里克拦住,估计早就去漫山遍野、漫无目的地找赤红草去了。
最后还是只能用这个方法了,在不清楚格蕾莎中的究竟是什么毒的情况下,随便用药的风险并不比拉洁爱尔的方案小,而且可行性还不高。
“最后一个问题。”一直沉默的埃里克在出发前提问,“你怎么保证格蕾莎可以坚持到我们找到赤红草并赶回来。”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一心只想着救人的艾尔莎从来就没有考虑到格蕾莎的现状,她的所思所为,都是建立在默认格蕾莎能坚持到谁带回来草药,但当这个问题被提出来的时候,答案却是那么显而易见。
不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师傅能不能等到自己,甚至连那奇怪的解毒法都不知道是不是一定有效。
听到埃里克的问题后,最为激动的艾尔莎开始止步不前,拉洁爱尔却伸出了手,用锋利的匕首几刀划开了手腕,红色的血液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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