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持了一年的清冷形象,和一直都在伪装的假面,这一刻,在众目睽睽下粉碎地一干二净。

此时的任虹裳不再是威风凛凛、精明能干的超能力王牌,而只是一个重伤未愈、面色苍白的柔弱女孩儿。

分明是不该让人看见的一幕,她却好似一丁点儿也不在乎。

任虹裳眼角余光察觉到权辉的表情,联想到对方无所顾忌的家室和狠辣的性格,出声警告:“收起你的目光,他是我的家人。”

“什么嘛!家人而已,没什么好看的,散了散了吧。”

“就是就是。”

四周响起唏嘘声。

权辉也收起了阴冷,嘴角换上一丝笑容:“既然是大舅子,我自然不会做什么。前几天的事情真是抱歉,改天一定带着赔礼登门谢罪。”

权辉后半句是对着言说的,但从他的神情中明显可以看出,只是客套客套罢了。

任虹裳和言听到这声“大舅子”,心底同时冒出了怪异的感觉。

貌似,权辉对她有那方面意思,而她把言当家人,叫声大舅子也没什么奇怪的。任虹裳在心里不禁想。

“你,你们!!”

来不及任虹裳细细琢磨,一道有些熟悉地身影,从散开的人群中显露出来。

那人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们,伸出的手指不断颤抖,像是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画面。

任虹裳看了看自己,双手还环抱在言的腰间,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嗯,好像并没什么问题。

她忽然一闪灵光,这人不就是这几天跟她住在一起,照顾她的同时还不停地向她打听言与她之间关系的,那名傲气少女吗?

和眼前女扮男装的样子大相径庭,难怪第一时间没认出来。既然进了这间教室,说明对方也是这里的学生。

难道自己卧床期间转校来的?可恰巧在月姐店里打工,可能吗?究竟是怎么回事?

任虹裳冒出了许多疑问,她回想起这几天对方傲气慵懒的模样,充满了女性的魅力。心底不知为何,有点抵触告诉她关于言的事,于是几天里一直佯装病到无法开口的样子,忽悠了过去。

“你们还要黏在一起多久啊!!”焕宇昂忽视掉言使得眼色,气势汹汹地走到两人面前将他们掰开,怒视着任虹裳说,“月姐有说你还不能来上学的吧?!”

“那我也不能总躺着呀,还有好多工作没做呢,”任虹裳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上头还把盗窃案的调查丢给我了。”

所以一大早才跟权辉这样的黑道大少爷对峙啊。言释然。

“所以这跟你一大早抱着一个男生哭哭啼啼有什么关系吗!”然而,焕宇昂来得比较晚,看到的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那你跟他又有什么关系?转、校、生、同学?”任虹裳没有回答她的质问,反倒是想明白了其中的猫腻。

女扮男装掩饰身份,曾经出行任务的时候,自己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我……我是他”

言连忙捂住了焕宇昂的嘴。

雨这一被挑唆就容易上头的性格,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变。

“咻!”班长在一旁吹了个口哨,任虹裳则一脸不解,惊异地看向他。

焕宇昂脸上浮现红晕权辉持续冷漠的视线某女学生花痴的目光,绽放着曾经看向他和王昭时的光芒。

班长在一旁悄悄地轻笑:“我就知道言同学的取向是正常的。”

言默默地抽回手。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平淡的生活将一去不返了。

言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塞住耳朵,化成一颗“我不听我不看我不管别问我”的不动磐石。

焕宇昂对此只有尴尬地笑了笑,装起傻来:“啊,肚子好饿,忘记吃早餐了,我先走了。”

真可疑,言这副举动对她都没有做过!这不是明摆着两人之间有秘密吗?任虹裳咬咬嘴唇,沉默片刻,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算了,来日方长,她也有些累了,今天的身体状况的确不是很适合上学。

上学的原因如刚才所说,一是被下达了任务,二是确认言的安危。

当然,这两点并不足以令任虹裳如此迫不及待,月姐都对她交代过了。真正让她坐立不安心急如焚的,是言的记忆。

图书馆时那熟悉的举动,后来混乱的表现……以言的身份,如果恢复了记忆,选择隐瞒是正确的表现。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他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

这个结果对任虹裳非常重要,当她知道十岁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对上面复命了此事,言的价值不再,便能回归自由。而自己也能卸下重任,变回普通的女孩儿,实现当初的约定。

……

“我答应你,乖乖等我回来,就一直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

任虹裳摸着右耳的银色耳坠,思绪逐渐飘远。

放学后,言在座位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想法。

是时候去参加社团活动了……

班长起身望了眼言,接着把目光放在其他几个,与言同样纹丝不动的学生身上。

偷瞄言的焕宇昂、盯着言若有所思的任虹裳、察觉到气氛奇怪的权辉特地遣散了小弟们、感觉到会有有趣事件发生的王昭。

几人形成了微妙的力场,使得同学们倍感压力,纷纷早早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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