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腾飞眼神闪烁一下,做了什么,他心内自知。不就是前些天福寿膏想往言家身上贴,却小这个小崽子给躲了过去。
“言世侄,世倒对你够可以。且咱们以后还是未来的姻亲,前头那些许小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世侄总提这个做甚?”
“那不知王世伯今日亲来,想要叫小侄做什么?”
言之唯不咸不淡地道。王腾飞顿时气结,“言世侄,你问我跑你府上做什么,那老夫还想问问你,你无故对我王家茶叶动手,是不是过了。说起来,前头世伯所为,可没伤你言家一分一毫。世侄你斤斤计较,是不是该做些赔偿?”
言之唯马上摇头:“王世伯,咱们这些生意人在京里做生意,都吃不得独食。世伯用那野草当上等好茶。若是世人不知,也就罢了。可一旦知晓。想来世伯自然早有应对。毕竟世伯您已吃了第一口独食。以后不过是挣不得那么多的钱了,想来只要世伯有心,您家里的生意也不会受什么影响。”
王腾飞此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果然这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痛。他家春朝柳多大的生意,一下子利润降到不可思议,都是眼前这个小子捣鬼。
他平静地喝了口茶:“言世侄,你初次接掌家业,想来不大了解这世间的人情往来。老夫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只管叫了你二叔出来,老夫亲与他谈。”
“王世伯,上次您也不是没见着我二叔,他身子确是不好,出门一趟,竟叫劫匪给砍成重伤。就是现在,也不过保住一丝性命罢了,世伯有什么话,只管跟我说,若是我处置不了。再与我父言谈。不过就算我二叔知道我的所为,想来也不会生气。毕竟王世伯也太当这世间人好糊弄了。小侄也不过是说了句实在话。若易地而处,小侄此时可不会上门问罪,而是马上算是茶铺被封一事。五城兵成司那里,拖得时间越久,可越不好办,更别说涉及外头夸张的谣言了。”
王腾飞登时叫言之唯气个半死,他指着眼前这个耀武扬威,得理不饶人的小子,“好好好,我倒是小看了你这位言家继承人。告辞!”
王腾飞气冲冲的走了,方显自言之唯的身后转出,面带忧色:“少爷,您这是把王腾飞当猴耍,这以后,咱们家跟王家可就对上了。”
“对上就对上。若是我刚刚做得不对,二叔早就亲自出面了。既然他现在未来,必是我做得极为妥贴。”
言之唯心里有数,一个多月过去,她现在多少对自家所处的地位有所了解。做为给上头搂钱的皇商,她要给谁交待,别说一个王腾飞,江南的商家全算上,她也不怕。反正只要上头用着言家,她们家怎么着也是倒不了的。
言府之外,王腾飞兀自气愤以难当。他一边走,一边气恼地骂:“好个言家,好个言之唯,真没看出来。倒是言老贼教出来的小狼崽子,一点亏也不肯吃。看来这事得另想办法了。”
作为江南的大茶商,王腾飞哪会如此莽撞,他敢找上言府,就是想叫言府担一半的责任,哪怕言之唯对外说一句,王家的春朝柳不是路边的野草,哪怕是糊弄世人,有这一句话也就够了。哪想言之唯不上当不说,还根本不把他王家放在眼里。
王腾飞气恼过后,就问身后跟着的王越,“越小子,咱们派到五城兵马司的人疏通得怎么样了?那边怎么说?”
“老爷,咱们的人往里派些钱财,跟伙计掌柜说上几句话倒是可以。可是提到要人弄出来,那些大兵头一个个都不敢做主,说什么大理寺丞林轩慈亲自交待的,在他没上本弹劾之前,不许他们放人。这事,小的觉得,是真的闹大了。”
王腾飞顿时沉默下来,他早就猜到了,若是有人敢糊弄他一百多两买路边的野草,他也一定不会叫那人好看。现在看来,必须得别想办法了。
他琢磨着,倒底是往江南派信,叫那边的人给他通关系。还是在京里找找人呢。想到自家老窝,王腾飞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支持的二皇子突然死于前线,实在把他打击得不轻。现在好了,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的如同受了惊的鸟雀,不知往何处安窝。就是找上他们,又能如何,去了江南的那些人,还靠着他们来过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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