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越收拾越多,起初是准备去市区坐火车托运,后来看到这么多的东西,托运到了绿洲,怎么搬到家。张姥爷一咬牙,曹家出一趟骡车,张家出一辆骡车,直接送到绿洲。曹家庄到绿洲一百八十里地,一天足到了。曹铭花感叹后世的快递,这点东西算什么,快递多少东西都给送货上门。
都说什么千里马,日行一千夜行八百,都是骗人的。骡车最快40码都不错了,要是估计不错的话,一般30码都不到。
曹妈三月十二回家,上次曹妈回单位的时候,曹铭花教给她用“正”字记数,把所有菜都画成曹妈自己分得清的图,帮曹妈装订好多小本子,一个菜一张纸,收一次钱画一道。收钱的时候不要急,宁可慢点,也比出错强,慢点可以辩解,出错了领导不会原谅的,只会认为曹妈不适合干这份工作。小本子的作用还能在别人查询曹妈的工作时,曹妈辩解也有说服力。曹妈回来,兴奋的说,这个记数的办法很好,她被列车长表扬了,还准备推广到其他车。这个时候国家刚刚颁布推行扫盲班,曹妈这种办法很好的解决了不识字不识数容易出错的问题。领导还表扬曹妈不愧为军嫂,在工作中起带头作用,说曹妈为国家的扫盲添一份力量。
曹铭花感叹,换作上辈子,曹妈也这样去了铁路局,根本干不长干不久的吧。一是想家,二是曹妈不识数。曹铭花没有现在的心境,劝说曹妈继续工作,曹妈一说想家,肯定支持曹妈不干回家吧。工作中曹妈不识数收钱肯定错的次数多,起初参加工作还有借口让领导原谅,长时间的出错,领导肯定要调岗替换曹妈。哎……
曹铭花感叹,路确实是自己走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自己选走什么样的路就有什么样的命。现在看来,上辈子不是没有过好日子的路,是自己选了苦逼的路,才有了悲剧的命。
曹妈有一周的假搬家,现在曹妈已经学会使用星期来记时间。曹妈回来第三天,搬家的骡车就出发了,这完全得益于曹铭花提前把搬家的事情都处理好,不然一点都没搬家概念的话,一周忙的头大眼昏也还是丢三落四的。
曹妈说单位给职工分一张床,一张书桌,可以再租赁一张床一个衣柜。都是要交押金的。将来不工作的时候,退还单位,单位退押金。曹铭花想想,床和书桌交押金等于变相的买了,这可比去家具店买便宜多了。租赁的床和衣柜就算了,租金可是会一直扣的,苍蝇肉也是肉,就算扣的钱再少,一直扣也是一笔开销。更何况家里不知道啥时候才买的起家具,要是扣到曹妈退休,那可亏大了。
家里曹妈和曹铭花睡的床,决定拉走。是曹爸曹妈结婚时的床,没有床头,板材很结实,在家是用砖砌的床腿支撑,到了绿洲用条凳支撑就可以了。家里所有的木家具都拉走,哎,说是所有,其实就是吃饭桌和凳子,还有重要的两个檀木箱子。
一行人天刚蒙蒙亮就出发,张姥爷和民兵队长各赶一辆骡车。看着满满两大车,其实哪有什么东西,破破烂烂的。骡车特别窄,四尺半不到五尺,也就是一米五多的宽度,还要带上骡子路上吃的粮草,曹妈、张小姨和曹铭花三个硬塞的坐着,张潮挤在张姥爷赶车的车头。风风火火的一行人还特别有精神。
农历三月中旬,已经是公历的4月中旬了。春暖花开,一行人走走停停,顺便看看风景,聊聊路上看到的新鲜事。头一次这样出门,每个人都兴奋的不得了。连张小姨都一扫之前的不情愿出门,跟张潮俩人骡车也不坐,兴奋的要自己走。曹铭花心想这比后世的旅游还好,慢悠悠的骡车不晕车,天地间一片绿油油的风景,融入这天地间的一片盎然春色,人在画中行。这会不会是此生唯一。
现在的国道,都是土路,地面有硬化的,有松软的,好在是直线通到绿洲的路,不需要七拐八拐的。中午天热起来,曹铭花晕乎乎的睡着了,睁开眼。天已经黑了,张姥爷说已经到绿洲,正赶往火车站。曹妈说不清房在铁路局哪个家属区,只能先去火车站,顺着曹妈平时走的路找到家属院。
天完全黑透了才到拥军楼,好在搬家是几批人,楼下正有刚刚到的人家。院子里有路灯,搬东西也看得见。
曹妈分的房子是一楼,曹铭花很庆幸,这样以后在前后划个院子,像后世那样,多占地方盖间房,当然,现在是不行的。其实曹妈分到一楼,完全是自己没抢到二楼,这时候,谁家都想要住楼上。
楼房是长扁样的,并排十间房,现在改造成一间半,两栋二楼改造八户,一楼改造六户,曹妈分的房子在一楼,也算是歪打正着吧,曹铭花知道以后是一楼好。特招的军嫂也就十四人,剩下的单间还是分给其他职工了。
用水,厕所在楼下大院里,新申请的四栋楼就在旁边,也划在了这个大院里,已经开始动工有点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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