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顾子戚才收拾心情,长叹道:“当年恩师一家因金丹案被诛,可惜兄弟远在云贵,官微言轻鞭长莫及,实属愧对恩师啊!”
秦谷道:“所以,你一回到京师,便立即着手调查此案?”
顾子戚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老夫当初回京之后也没有敢明目张胆的调查,皇帝定下的案子,要翻供实属不易。只是兄弟最清楚恩师的为人品性,因此断定此案绝对有内情。也只能悄悄地在暗中寻找线索。因金丹案牵扯甚广,调查很难进行,凡事多少知晓的人均是三缄其口躲避不及。而刑部的卷宗也没能调出来翻阅,几个月时间过去了几乎就没有什么进展。”
梅傲然道:“那为何后来又因为什么,能突然翻案呢?”
顾子戚苦笑道:“说来也蹊跷,兄弟到现在也稀里糊涂的。”
秦谷不解:“大人不知内情?”
顾子戚道:“知道,只是知道的过程有些太过诡异而已。”
“诡异?”
“是啊,这件事着实透着离奇。因那时候一直没有头绪,我本来都打算放弃调查了。可是一天夜里,先帝突然在偏殿私底下召见我,亲自受意我去调查当年的金丹案。兄弟当时虽不能理解,为什么先帝要去调查自己定下的案子,又为什么放着尚书不用,却让兄弟一个侍郎做这件事情,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与我的身份关系。”
梅傲然冷哼道:“萧阁老不是那个皇帝老儿下令处斩的么?他怎么会做食言之事,这岂不是自打耳光?”
顾子戚摇了摇头,道:“老夫到现在也不是很明白,不过有皇帝暗地里支持,这件事情不就容易多了。可是,没想想到的是,兄弟有密令在身,调查的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那最后又怎么找到证据的?”
梅傲然一问之下,顾子戚沉默了,但秦谷却瞧向了墨朗月,只见他手中拿着简易的木勺,仔细拨弄着锅子里的翻滚的肉食。
顾子戚沉默少许,才道:“兄弟到现在也搞不清楚是谁帮了我!说来也怪,那天晚上我半夜惊醒,就发现书桌上有一摞厚厚的书信。我拿来一瞧,却是给兄弟的。信中详细记录了金丹案的始末,还附有个别证人画押供词。没想到这件案子还牵扯了皇子、朝中重臣以及宦官等等。兄弟一瞧之下心中惶恐不安,第二日早朝后就回禀了先帝。当时先皇看了案件后气的都抖了,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最后差兄弟再去一一核实。可奇怪的是三日后,先帝突然下了道旨意,说是神仙托梦误杀云云最终以牵强的理由为恩师和云大人等人脱了罪名,而后再没有深究此事。”
梅傲然冷笑道:“这明明就是错杀,还成误杀了,不过能让皇帝老儿自己打自己嘴巴子,这古往今来可没有几回啊,我认为这其中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内幕发生!”
顾子戚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道:“事过境迁,有没有内幕都已经无所谓了。”
梅傲然或许只是猜测,但听到秦谷耳中却是心中一动,他又瞧向了墨朗月,但见他还在目不转睛地拨弄着锅子里的肉食,仿佛他们刚才所说的话他都没有听进耳中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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