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杨昭背着书包,骑着单车,一路哼着相约九八,飞驰前往学校参加补课。
高二1班的教室里一片喧闹,因为天气炎热,4个吊扇都被开到了最大的一档。
第一节是数学课,邹老师在上课前宣布了一件事:“同学们,潘路桥同学退学了,他已经回了老家,他让我来代表他向同学们道别。”
同学们一听,非常惊讶,纷纷朝着原本属于潘路桥的空座位望去。
“潘路桥回老家了?”
“他不考大学了?有点可惜啊,成绩是落后了一点,但下决心努力一把的话,大专还是有希望的啊。”
“是啊,说不定奋发个一年,考上本科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蛮讲义气的一个人,就这样走了。”
“他家的情况太特殊了,他的哥哥姐姐都是普通务工人员,他就算考上了,也不一定有人给他付四年学费啊。”
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议论着,教室里有点嘈杂。
邹老师示意同学们安静:“我都了解过,路桥同学有自身的特殊原因。我们虽然感到遗憾,但也只能报以理解。这件事,我作为位班主任也有责任,我平时工作太忙,对路桥同学关心不够,在此,我要向潘路桥同学表达我深深的歉意。在坐的同学们,据我的了解,你们的家庭条件都不困难,所以请你们务必要坚持下去,奋勇向前,直捣黄龙府,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
教室里响起了阵阵掌声,同学们都被邹老师的诚挚真情所感染,第一堂数学课都听得非常认真。
第二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姓姜,是个20多岁的年轻小姑娘,爱笑,比较受同学们的欢迎。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姜老师讲完一篇励志阅读,问大伙。
“神的力量。”教室里响起了一个拖着长声的男中音。
同学们一阵哄笑。杨昭一看,原来是梁海。
姜老师也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随即收起笑容。她是个比较宽容的老师,只是用教鞭敲了敲讲台,待同学们安静下来后,继续讲课。
下午两点上物理课,有些同学,尤其是几个女生开始受不了了,嘟着嘴巴在课桌上转着笔玩,笔不时掉落在课桌上,发出“得,得”的声音。尤其是杨昭身边的张雨菲,玩得最起劲。物理老师姓华,男,四十来岁,普通话讲不好,上课经常夹带方言。他讲完
一道力学题后,问同学们:“听懂了吗?”下面反应寥寥无几。华老师接着说:“下面我们来复习一下额外功。”
“黑外公”。有同学应了声。越州方言“额外功”和“黑外公”发音接近,同学们又在下面哄笑起来。
华老师可不像姜老师那么客气,加上天热烦躁,他一下子爆发了:“站起来!”
只见童吉祥慢吞吞地从座位上爬了起来。
“站到后面去!”华老师又一声怒喝。
童吉祥不敢违抗,不情愿地站到了教室后面的黑板报的右侧角落。
同学们顿时一片安静,连玩笔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只有梁海小声幸灾乐祸地低声自言自语:“学我这招,还不是想引起陈菱注意。可惜用在了错误的时间和场合。”
杨昭一直稳如泰山地坐着,因为他在坚持,他有学习的动力。为了多学英语他还耍了小手段,自习课上,他与陈菱互换了座位,坐到了陆柠子身边。他给陆柠子解答物理题,而陆柠子给他解答英语语法。两人如此默契的互助场面,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陆柠子心里很开心,她既为杨昭的进步好学感到高兴,也为他能主动来接近自己而感到喜悦。
七月二十三号,为时两个星期的补课终于结束了,同学们总算渡过了这漫长又炎热的煎熬。在这期间,高三的学生也在学校完成了估分和填写志愿的任务。那天下午四点,放学铃声一响,高二全年级的学生们一阵欢呼雀跃,兴高采烈地互相道别。
接下来的日子,杨昭在家休息,有时阅读课外书,有时看看录像和电视,假期生活过得还算惬意。
但他时常会不自觉地想柳筱,想她在厂里忙不忙,累不累,什么时候能拿到南江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有时思念紧了,也会拿起柳筱的照片,半躺在床上,看得出神。
一天中午,陆柠子打来电话,说自己后天要去香港参加夏令营,打算明天叫几个要好的同学到家里来聚一聚,希望杨昭不要缺席。杨昭想了想,答应前往。
高中二年,杨昭和陆柠子互相到对方家里玩过好多次,一开始都是好几个同学一块串门,后来与对方的父母熟了,也会单独邀对方来自己家做作业或复习功课。
杨昭和陆柠子之间的纯洁的交往得到了双方父母的认可。两人礼貌大方,举止得体,成绩又名列前茅,也都深得对方父母的喜爱。
杨昭以前是很喜欢去陆柠子家玩的。她家有好喝的饮料,好看的港片,还有歌的话筒和高品质的音响。杨昭喜欢唱歌,歌唱得还可以,这也是陆柠子和张雨菲的功劳。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两个会唱歌的女生做好朋友,在声乐方面自然会得到一些点拨。
不知怎么,这次陆柠子打电话来邀请,杨昭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他答应赴会,主要是因为在家呆得闷了,还有就是不想扫陆柠子的兴。
除了杨昭,陆柠子还叫了李规、段博、张雨菲和陈菱。原本只要杨昭在场,陆柠子就不会邀请段博,她知道他们两个一直合不来。她曾经居中调节过两人之间的矛盾,叫他俩彼此不要这么针锋相对。后来她发现自己根本调节不了,因为她就是矛盾的由头。尽管杨昭表示可以和段博言和,但段博始终对杨昭怀有敌意。
不过自从上次杨昭和段博并肩击退小混混搭救她后,她发现这两个对头之间的关系变得有点融洽了。两个男生都是她的好朋友,他们能握手言欢,她由衷感到高兴。
次日下午,受邀的几个同学都如约赴会。陆柠子父母不在家,同学们在她家玩得很尽兴。杨昭和段博还合唱了一首郑智化的水手。两人唱完还举起杯子干了一杯橙汁。
聚会结束后,同学们都告辞回家,陆柠子把他们送到了楼下。
“对了,杨昭。你上次借我的那本飞狐外传我看完了,你可以拿走了。”在杨昭推自行车的时候,陆柠子突然叫住了他。
“你留着多看几天吧。”杨昭大方地说。
“不不,我要去香港三个星期呢。还是早点还给你。”
“那也行。”杨昭放下自行车,对同学们说,“你们先走吧,我跟柠子去拿本书。”
折回陆柠子家后,陆柠子将杨昭拉进卧室,从书桌上拿起一本飞狐外传递到了杨昭手中,又问:“我去香港,你有东西让我带么?”
“嗯,还真想不出有什么要带的。”
“哼,寒假我给你带的那瓶洗面奶你不是说很好么。”
“是不错。”杨昭笑了,“不过你又不肯收我钱,我不敢让你带了。”
“那瓶洗面奶又不是你让我带的,是我送你的。性质不一样。”
“好吧。你答应收钱我就让你带。”
“行行行,我答应收钱。你
就报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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