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冲我吹气。今天上下午班,所以没定早上的闹钟,想睡到自然醒。是每天准点会起床折腾我的糊糊吗?不对,糊糊的呼吸出不了那么大的气流。我被这股气息闹醒,闭着眼先等意识恢复,我能清楚感觉到来自床边的压迫感,体积比糊糊大得多。睁眼一看,看到吴蔚只穿着内裤站在床前。
“饶了我吧,大清早的。”我绝望地捂着眼睛直摇头,睁眼就看到令人不舒服的画面,今日大凶啊。
黄璐知道我今天还是上下午班,肯定我要睡懒觉,所以他不想吵醒我,很早就轻手轻脚地离开去上班了。至于吴蔚为什么没一起离开,他本人的解释是因为晾晒了一夜的衣服还没有干,且我没有能借给他穿的衣服,所以他得等到衣服干了才能走。结合实际深入具体的说,就是晾了一整晚只干了条内裤,所以他只穿了条内裤在我家活动而我之所以没有衣服可借给他,是因为他又高又大,一米八六,八十公斤,对于普通身高的我来说,确实是爱莫能助。
“昨天给你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吴蔚彬彬有礼地道歉,帅气成熟的脸露出无公害的憨直表情。
我是生不起气来,只能以礼相待。但我也喜欢不起他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感总会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让我不会想要太接近他。
糊糊也一样不喜欢吴蔚。昨晚就因为吴蔚的到来而不高兴。刚才从吴蔚进入我房间以后,糊糊就跳上了衣柜顶上,一直发出威吓声,对吴蔚充满了敌意。
我把挂在阳台晾晒的吴蔚的衣服拿进屋,挂在衣帽架上,然后把衣帽架推到立式空调前面,调高温度开大风速对着吹。
“昨晚就应该这样吹,现在保准干了。”我叹息一声,不知该跟吴蔚聊什么,共同话题只有黄璐,“黄璐心真大,就这么把你留在这儿自己走了。”这话充满了讽刺,透露着我的不满。
“有什么不放心的,难不成你会因为我变弯吗?”吴蔚开口就是符合他标准的不正经玩笑话,刚才的彬彬有礼瞬间消失不见。
“真是迷之自信啊!抱歉,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不想再继续与他尬聊,起身走到玄关穿鞋。“我下去买早餐,你吃什么?”
“肠旺面可以吗?再加个卤蛋。”真是毫不客气,我以为他会说随便,谢谢。没想到他还真提要求了,最近的肠旺面得出了小区门口右转直走然后过两个十字路口那么远。他和黄璐简直一模一样,自我得超乎平常,难以想象他俩在一起是什么样。
八点十分,我把早餐买回来,吃完后我就又上床睡回笼觉了。我告诉吴蔚等衣服吹干了自己走就行,不用给我说。就是不要再来打扰我睡觉了的意思。万万没想到,他真是不识相到了极点。十点半左右,他穿好吹干的衣服,还是跑到我房间里来,把我叫醒,告诉我他走了,谢谢我,改天请我吃饭。然后完全不理会我带着起床气的烦躁表情,哼着歌离开。
待吴蔚走了以后,糊糊从衣柜顶上跳下来,命令我“快打开窗户散散那男人的味道,闻着就不舒服。本王一点也不喜欢他!”
我听话地去打开卧室阳台的窗户,悻悻躺回床上,“我也不喜欢他!”捂上被子,想再睡一个小时。
上班趁着闲暇时,我给柳真发了条信息,告诉她请相信我,我会找到证据证明年年红火锅店的恶行。
信息刚发出去没多久,柳真就把电话打了过来。她说昨天下午她去了那晚接诊救治我的医院,找到了接诊大夫。询问具体情况时大夫的表述过程很流畅,除了被问到呕吐物里含有什么时,大夫很明显地顿了一下。柳真捕捉到这个停顿,又再对呕吐物的化验结果进行确认发问,大夫这次却像有所准备地面不改色回答没有猫肉在其中。对于从事记者行业几年了的柳真来说,在接受采访时有目的的撒谎,她多少能从微表情观察出些端倪。为了炒作的撒谎会略带兴奋,答案模棱两可,常用反问回答。为了掩盖事实的撒谎,初期问答会稍稍露怯紧张,然后会变得镇定自若像背书一样回答,反复询问也不会太不耐烦,照样镇定地背书。
柳真由此选择相信我的说法,她也观察了我,情绪反应和对话的逻辑没有冲突,若不是精神有问题让自己相信了莫须有的事,那便是在说实话。反正我的态度不像在撒谎,柳真说。只不过与猫对话这回事,她仍旧觉得我是在闹着玩,充其量不过是我比普通人更能理解猫所要表达的意思罢了,能和猫互相听懂对方还是太扯了。
“我以为昨天你发那么大火不会再管这件事了呢,刚才给你发信息我还挺紧张。”我蹲在吧台下小声和柳真打电话,店长在吧台里抚弄着玳瑁,他已完全被玳瑁俘虏了,根本没注意到我在开小差。
“我有我的判断,相比之下,我更偏向于你没撒谎而已。可并不是我想报道就能报道的,你还是得拿出证据。除了新闻真实外,我们编辑还要审核事件影响大小来做发稿判断。”
“依据是什么?”我有点伤脑筋。
“没有具体标准,只要能引起轰动,造成热点就行。哪怕再无聊的新闻只要能刷出流量,编辑绝对会争抢第一手资料。所以你所说的证据,得具有强烈冲击性才行。”
“我尽力。有结果了我会再联系你。”我看到吧台呼叫灯亮了,赶紧挂了电话,到呼叫服务的雅座询问需要什么。
晚上下班,我跑到星城小区里,在小熊家楼下轻唤了几声,围棋闻声跑了出来。
我道明来意,希望得到它的帮助,帮我监视跟踪于旺以及他店里那个凶神恶煞的值班经理。有发现他们的异样行为,或是发现他们私下的库房肉场的话,立刻通知我。
“没想到这次报恩来得那么快啊。”围棋舔着前爪挠头洗脸。
“不仅仅是报恩,也是拯救你的同类啊。”
“这个老娘知道,跟老娘来。”围棋不由分说地领着我走,来到一块空地上,看样子像是社区内的小型健身广场。寒冷的冬夜,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应该没有人会经过这里。
围棋在广场上拉长了声音叫了几声。喵呜嗷!喵呜嗷!
半分钟时间,陆陆续续从小区各处聚拢过来许多流浪猫。它们优雅地慢步而来,看到我提高了警惕,犹豫不决地站在离我较远的地方,有的发出威吓声,有的压低声音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准备战斗。如此多的猫聚集在一起,这场面还是挺吓人的,尤其是看到他们慵懒慢行的动作围着自己来回踱步,就像是在观察插翅难飞的猎物般,加之它们的眼睛反射出路灯的光亮,在黑暗中更让人发怵害怕。
围棋安排了四只猫到附近放哨,以防恪尽职守的物业保安巡视到此处。接着便开始让我对众猫说明监视跟踪目标以及作战计划。
“相信在场的各位或多或少都感受到过年年红火锅店的威胁,各位应该都有家人朋友被年年红火锅店抓走残害,我们一直躲避逃亡,深受其害。现在这个人类要对付年年红火锅店,我们何不助他一臂之力,报血海深仇!”围棋颇有领袖风范,号召着众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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