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同井壁的门后,是一条细长的石道,约莫丈高,可供二人并行前进。

三人在井壁后,并没有立时就石道深处走,而是静静地站着,聆听地面上的动静。

这处当初修建时不知做了什么处理,地面上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

莫初白脸色雪白,听着周子贤的声音里全是仓惶,一声声地唤着自己的名字。若是没有喝下那杯索命茶,莫初白几乎要以为他真的还是那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未婚夫婿。

地面上的人乱作一团,有喊人去请道士的,也有要扶着周子贤离开这破宅的。

“不,我不走,她来见我了,她来见我了。”周子贤尖声道,再没有往常说话时的林间清风之感,只听到跌跌撞撞的脚步声纷繁地响在头顶,然后周子贤失魂落魄地问,“人呢,她刚刚还在这里,她为什么不等我?”说着话,就是砰的一声,像是从上面跳进了井里。

藏在井壁后的三人都有些紧张,连呼吸都屏住了。又有人接二连三地跳下来,却是扶起摔在井底的周子贤,“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我……”周子贤有气无力地地说,“你们快帮我找找,你们都看见了的,她明明在这里。”又是一声痛呼,“别碰我的腿……啊……”

周子贤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下来的三个随从都觉得冷飕飕,顾不得周子贤是主子,朝着上面喊道,“快,放绳子下来,把我们拉上去。公子受伤了。”

周子贤像是摔断了腿,饶是如此,他却不肯上去,像小孩子犯浑,趴在井壁上嚎啕大哭。

“初白,我的初白……”

莫初白站在井壁的另一侧,满脑子都是周子贤癫狂凄厉的呼唤,明明下定决心将那个人抛之脑后,不再为那个负心人费一丝心神,可眼睛到底感觉到一些湿意。她微微仰头,将泪水憋回心里,心里一阵阵犯恶心。亲手要她命的人是他,这幅情深不寿的样子的也是他,呵呵,周子贤大概只会爱一个死去的永远不会影响他宏图大业的人。

外面又闹嚷了一阵,终于安静下来。

曦娘拍拍莫初白的肩膀,率先走在前面,白牙跟在她身边絮絮叨叨,“曦娘啊,你要记着,你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你刚刚吓得我差点摔了。算我求求你,下次别这么莽撞行吗?”

“是啊,曦娘姐姐。”曦娘那柔弱的身子骨,还怀着孕,就那么轻松地将他们给举了起来。这要是她没怀着身孕,莫初白必要竖起大拇指赞她一声女英雄,可这还挺着个肚子呢,莫初白给曦娘吓出一身冷汗。

“曦娘姐姐,你如今不同往日,不替白牙哥哥着想,也该念着肚子里的孩子。”

“妹子,我心里有数,我的娃我能不疼吗?”曦娘脸上笑得暖洋洋的,她知道这二人都是为自己好,“你们放心吧,想当年我娘怀着我,还去端了一窝土匪,我这算个啥。”

莫初白决定回去后,悄悄找白牙问问曦娘的底细,他这是打哪娶了这么一位英武不凡的娘子。

莫家富奢,石道每隔丈远的石壁上就缀着一颗核桃大小的夜明珠。莫初白将这些夜明珠一一收起来,脱下衣裳包裹起来。

白牙看见石壁上的夜明珠,早就蠢蠢欲动,碍于莫初白才勉强忍住,回过头见莫初白的衣裳里全是光华璀璨的珠子,忍不住抢了一个拿在手里把玩着,“啧啧,你家果然有钱,这个破宅底下照亮的都是夜明珠。”

曦娘站在原地温温柔柔地笑着,全不似那个随意就举起两个大人的女汉子,等白牙将珠子递到手里,这才好奇地看了两眼,然后将珠子递回给白牙,“看过了,还给小白妹妹吧。”

“你不是嫌油灯熏得慌么?”白牙将珠子飞快地藏进怀里,“拿回去挂在帐子里,给你照亮玩。”

“曦娘姐姐留着玩吧,权当是我给未出世的小侄子备下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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