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玄把赐婚的圣旨捧在手里,茫然地叩谢隆恩。

明德帝要给他指婚,他并不是太震惊,问题是这个梓妤是谁。

他满脑子浆糊,在记忆里搜寻不到一户匹配的人家,甚至后知后觉发现,刚才旨意里也没有说明梓妤是哪家的姑娘。

明德帝见自己的近臣满面疑惑,心里头略有不悦。

他是天子,能让他赐婚的定然都是有荣宠的,即便他不能点明梓妤是谁人之女,这许嘉玄也不该一副神游的样子。

“嘉玄!梓妤温婉可人,虽与一直养在闺阁的姑娘有所不同,却也是骄娇女,你成亲后,须得好好尊敬她。”

明德帝不便点明,但骄娇二字已有提醒之意。

许嘉玄在皇帝带着教训的语气中回神,捧着圣旨躬身应是。

明德帝又说:“你生母不在,父亲又行动不便,家中是继母主的事。朕怕有什么疏漏的,你们的亲事我已下令让礼部尚书亲自督办,一应事宜他会提点着你,成亲吉日钦天鉴也会择定。”

亲事居然还得劳动一个尚书督办,许嘉玄更觉得这门亲事诡异,心中疑团越滚越大,再度谢恩才退了出去。

裴公公在这时受到明德帝的示意,跟着一同出了大殿。

天边最后的光亮已被暗色吞没,东方一颗星子璀璨,许嘉玄站在夜空下,俊朗面容上还有未缓过来的疑惑。

“恭喜许副使了。”裴公公在青年身后道喜,冷不丁把许嘉玄吓一跳,“是裴公公,谢谢公公。”

说着,心里几分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就在乾清宫这儿问赐婚的事。

裴公公来就是给他解惑地,弯着眼一笑说道:“副使肯定是在猜想这位姑娘是谁,其实副使认得,并且还见过,京城传过她与副使的缘份呢。”

他什么时候被传过和哪个姑娘有缘了。

裴公公呵呵地笑,不再卖关子:“这梓妤姑娘就是首辅的外孙女,副使说是不是有缘。”

许嘉玄握着圣旨一愣。

陈家那个表姑娘?!

“陛下知道梓妤姑娘端庄貌美,副使你这马上及冠,也该成婚,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也才更好给陛下办差不是。”

裴公公见他愣着,细细打量他的神色,又拿话再点拨他。可别因为知道是跟陈家有着亲,就做出什么过激的傻事,打了陛下的脸。

许嘉玄刀光剑影里走,冷静判断形势是他必修的一门功夫,当下再震惊,面上也是不显的。

他听到自己十分淡然的声音:“谢谢公公,陛下隆恩,以后必当更用心为陛下分忧。”

见他是真的接受,裴公公心中亦一宽,朝他拱拱手。

许嘉玄回一礼,握着圣旨快步走下台阶,就在裴公公转身的时候,听到守在边上的禁卫军哎哟呼一声:“许副使,可是脚麻了,没摔着吧。”

裴公公眼皮一跳,再转身倒没见到许嘉玄踏空坐倒的样子,只看到他落荒而逃的背影。

回到殿里,明德帝问:“他知道了?什么反应?”

裴公公想了想说:“许副使多半是心中欢喜。”

明德帝微蹙的眉头终于舒缓。梓妤花容月貌,哪个男儿娶娇妻不偷着欢喜,算这许煞神有点眼光。

许嘉玄那头揣着圣旨,一路策马疾驰,被兜头的冷风吹得再清明不过。

陈家的表姑娘居然被赐婚给他!

这怎么可能!陈家不是要和卫国公府结亲吗?!

那句曾跟方景烁说的你未婚妻还在耳边,像是一个耳光,响亮的甩在他脸上,让他迎着风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在许嘉玄还拒绝相信真相的时候,礼部已经到陈家宣了旨,陈老夫人是抹着眼泪一同迎的圣旨,旋即叹着气要给卫国公府送消息。两家这亲是结不成了。

梓妤淡然接了旨,又把明德帝赐的嫁妆收到库房,心里琢磨着那个煞神不知道要惊成什么样。

估计自此真要把她当瘟神,样样倒霉事都中他身上了。

不过她是无所谓的,觉得这样嫁到许家也挺有趣。嫁过去了,她更好了解许陈两家结怨详细,许煞神要是不愿理会她,她办完事就离开,也没有什么不好。

梓妤已经在打算婚后生活,一个消息再度悄悄送到绿茵手中,绿茵忙寻个空档与她说。

“姑娘,那个撺掇武安伯老夫人上街的丫鬟有个表亲,就在卫国公夫人跟前当差,那个绸绸缎铺子,正是卫国公夫人的私产。那天店里伙计都在拿姑娘貌美当趣事说给来往的夫人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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