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阴雪澜与鲜于意便已经上路。

山路难行,荆棘遍布,阴雪澜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什么苦,即使遇到危险,身边永远都有人在保护着,就鲜于意所知,这可能是她这十几年来受苦最多的一次了。

可是,她却一声都没有吱,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在看到他的伤口流血时,她会抢过他的刀,自己冲到前面去砍拦路的荆棘,而等她累了,她也会毫不客气的把刀还给他,让他继续。

这样的情景让鲜于意内心有些无力,他想保护她,可是自己不止没有保护她,还让她置身于险境,而此时,他感受不到他自己在保护她,或者她在依赖自己,他能感觉到的倒是两个同伴在并肩前行,这种感觉倒也不是不好,可是却违背了他的初衷。

“怎么了?”此时已中正午,阳光正烈,阴雪澜的额头有汗渗出,她此时回过头来正好看到鲜于意皱眉纠结的样子,不由奇怪地问道。

“哦,没事。”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周围看,然后脸上有些放松了,“这里树越来越稀,荆棘也少了很多,而且你看,那边有些家鸡在那里,想来已经快要出山了。”

阴雪澜跟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看到几只鸡正在一块草堆里找食,这不是野鸡,很明显是由人蓄养的家鸡,而鸡一般很少远走,那么附近肯定是有人家的。

“行,休息一下,我们争到天黑之前找到人家。”

这一段行程意外的顺利,两人在太阳还没下山之前,就找到了一个小村庄,小村庄不大,也就二三十户人家,位置是在山坳里,若不是从山上看,还真不那么容易找到。

两人已经饿得筋疲力尽,特别是阴雪澜,长这么大都没这么饿过,当一看到有人烟,原本已经快走不动的她,顿时像是又从灵魂深处挖出了潜力似的,脚下生风,扶着因为失血脸色越来越不好的鲜于意直往山下冲去。

阴雪澜的武功不算好,但她的轻功还算不错,至少他师父说了,如果遇到危险,逃跑还是措措有余的,而这时她的轻功便派上了用场,有了目标,力气便回来了,不多功夫,她已经在这个小山村的村口,但她却没有马上走进去,而是在停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向村口。

这时,已经有些昏迷症状的鲜于意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她样子,顿时也清醒了几分,强打着精神问,“怎么了?”

“村中有四张帐篷,明显不是村里人的。”

“追兵?他们先到这里埋伏了?”警觉与危险让鲜于意的精神集中起来。

阴雪澜这时眼中闪过疑惑,“不太像,他们要追我们的话,肯定不会这一点人,而且那些人进村子能这么安静?”

听她这一说,鲜于意也跟着疑惑了起来,就在两人还在思考要不要走出去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了过来,“哎,你俩还要站多久啊?我们等了一晚上,你们才下来,说你们在山下都干什么事了?”

当人在无助的时候,听到了最熟悉也最安全的声音时,是很容易失控的,那种惊喜与安定是无语用语言来形容的。

阴雪澜是惊喜的,不过她表现惊喜的方式和别人不太一样,特别是知道后面是谁的情况下。

她头也没有回,直接就是一个后踢,她当然什么都踢不到,对方轻飘飘地就落到了她十步开外的地方,同时不满地叫起来,“哎,我们早早的到这来等你,我更是上山搜了一圈儿,你好意思看到我就踢,有良心没?”

阴雪澜这时慢慢回头,对着卓类露出个有点可恶的笑,“良心都被你给吃了。”

卓类嘴角一抽,然后目光落在了危机解除再次萎靡的鲜于意身上,最后白了她一眼,“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还是先救人吧,再不处理好伤口,王庄镇的老百姓不会放过你的。”

王庄镇正是现在鲜于意的守地,中原候看得了这个小镇的地形,势要拿下这座小镇,颖候受到朝庭命令要守住小镇,于是鲜于意被派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带兵,如果成功,那么将平步青云,如果失败,好的结果是重新再来,往坏想想可能以后都不再有机会了。

卓类的这句话提醒了阴雪澜,也提醒了鲜于意,他打起精神,看着阴雪澜,“麻烦了。”

阴雪澜点点头,然后勾着手指让卓类过来,“帮我扶着他。”

卓类满心不愿意,但还是走了过来,当他看清楚鲜于意身上绑伤口的布料时,不由吹了声口哨,“看来昨天晚上是发生了点什么呀。”

阴雪澜瞅都懒得瞅他一眼,倒是鲜于意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是,其实我们……”

“你越给他解释,他的脑子的粪就越多。”阴雪澜在一旁不轻不重地来了一句,当放松下来时,她又是懒懒散散的了。

鲜于意看着她平淡的脸,不由心中一阵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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