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言吐吐舌头,撒娇道:“杳娘,我错了,我认错。我这不是看九术总是偷偷跟着主人嘛,说什么要替隐国师看着主人,要主人守约,真是烦死了。不离就不喜欢他,为了赶他走,还跟他打过一架。”

“主人都没嫌弃他,轮得着你嫌弃吗?隐国师是主人的世交前辈,九术与主人有年少之宜,你与主人不过四年主仆之情,论分量,你还不如九术。哪怕你不喜欢,日后也不可冒犯了。”

杳娘这话可谓是敲打了,清歌是杳娘自小养大的孤女,但禁言禁笑并不是,是不离从别的地方突然带回来的,然后硬放在主人身边。相对来说,这姐妹两人来历神秘又不知轻重,并不得杳娘喜欢。

禁笑瞥了一眼禁言,示意她别再说了。问道:“杳娘,这次九术来瑞安城了吗?”

杳娘的脸色和缓了。

“九术是大威皇家封的绣衣使者,不喜欢瑞安,暂时还没有跟过来。”

说完,她率先站了起来,因为他们的主人瑟瑟江上的白衣女子江琪出现了。她还是那副冷淡的神情,眉眼间倦倦的,对万事万物淡漠不上心的感觉。

“杳姨,不必多礼。都坐吧。”江琪淡淡吩咐。

杳娘许久不见她,先打量了她的气色,心下为她高兴:“看样子是全好了,十年时间足以将内力消化完,当年你娘亲就是如此,杳娘在此恭喜主人,除了隐国师,天下无有人能奈何得了主人了。希望主人从此展翅高翔于九天,不被天下任何烦忧所羁绊。”

杳娘本是第一任定王江泰收养的孤儿,与江诗隐情同姐妹,和其他被收养的人一起为江氏卖命。

十年前,江诗隐自杀而亡,杳娘心如刀绞,蒙受好姐妹的托孤重任,自此兢兢业业打理所有事务,等待江琪长成归来。如今,江琪如她所望,长成了冠绝世间的女子,她如何不感到欣慰?

江琪淡淡的笑:“杳姨,放心,我不会像娘亲那样。”

杳娘听她如此说,便真的放下心来。她先前担心江琪还是承受不了亲母的死亡,所以故意提起江诗隐。现在看她若无其事,知她内心坚强胜过其母。

江琪看向了杳娘身边的清歌。当年江诗隐效仿先辈,收养了不少孤儿,更多时候都是杳娘在替她养育,清歌即是其中之一。

“清歌,你来向主人汇报。”

话少的清歌听从杳娘安排站出来:“主人,依照先前的计划,李鼎已经把萧暄给引来了,我打算这两日就见李鼎,为他吃下碎心丸。只是,萧家的人还差齐王妃没来。”

“你继续办这事。至于凉氏,她迟早会来的。”

“我们在齐国、南岳和渤国的人都已就位,只待瑞安城这边有动静了,他们就可以行动了。”

“告诉不离,由他掌控。瑞安城暂时出不了大水花。”

禁言一听此话,来劲儿了:“主人,萧家人都来了怎么还不动手?”

江琪没说话。杳娘代答:“过了武者之决再说,对方未出手前,我们不可妄动。”

禁言不满,嘟囔着:“主人,萧家就这几口人,你就算要把他们千刀万剐,也易如反掌。为什么非要守着与隐国师的约定,大费周章的。”

“禁言,住嘴!胆子越来越大了。主人的决定,轮得到你质疑吗!是不是要把你打发回不离身边!”杳娘出言申斥了禁言。

“禁言,还不快向主人请罪。”禁笑拉着妹妹跪地请罪。

禁言低头认错:“主人,我不是质疑,是觉得为了区区一个萧家,让主人身处漩涡里,不值得。我第一次见主人,就觉得主人是天上的神女下凡,但凡你想要谁死,禁言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不必主人亲自动手。萧家的人没资格与主人照面,他们是阴沟里的老鼠,看一眼都脏了自己。”

江琪不怒不笑,一副看透万事的清淡表情,她缓缓道:“我知你们觉得奇怪,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萧家人消失于无形,为何我还要亲自来?你们只知我的目标是萧家,但不知道萧家与我到底结了什么样的仇。你们可以猜测,但我不会亲口说,也许不久的将来,你们就会听到真相。我为了此仇,忍了十年。如果不是隐国师阻拦,十二岁走下鹰鹫山时,我就想萧家人去死。但我想通了,让一个人的肉体死去,不如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十年之期到了,这是我的仇,我要亲手报。以后,你们不要再问,我也不想再听。谁再多说一句,即刻从我眼前消失。”

房内人齐齐低了头,除了杳娘,恐怕再也没人能更了解江琪的私仇了。

所以她们有诸多疑惑,曾私下交流都得不到证实,如今主人正式把话摊开了说,从今以后,她们只能执行,不能质疑,这是本分。

清歌见江琪并无大怒,赶紧替不离陈情:“主人,不离来信,说非常想念主人,他忙着在南岳和西南布置人手,暂时脱不开身,所以让我先陪在主人身边。他希望主人能在瑞安城多停留些时日,他雕了块新玉,想亲手送给主人。”

江琪眉头动了动。

禁言、禁笑捂着嘴笑,她们再明白不过主人这种反应的原因了,不离忌惮九术,把她们放在主人身边还不够,还想让清歌看着主人。还深怕主人忘了他,非要时不时送块自己雕的玉,提醒主人他的存在,这不离也真是调皮,管主人管得这般严。

江琪微微侧了头,斜了二人一眼,二人收了笑,不敢再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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