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鸢被伤的事传遍了安阳城,甚至都传进了宫里,誉阳长公主进宫对宣帝恸哭不已。宣帝同胞的兄弟姐妹只剩誉阳长公主一人,安阳城又连连发生了几起名门贵女受害的事,他便下旨撤了京兆尹,让新上任的京兆尹速查并加强对城内的防护。

尹鸢不知经历了什么,被吓的一直说不出来话,醒转几次也只是默默流泪。唐夫人也被这件事弄的一病不起,整个唐家现在是一片愁云惨雾。

过了半个月之久,这件事才慢慢被新的热闹事盖过去。

咋暖还寒,春意渐浓,立春这日也是南黎的花灯节。

王尚书家举办了一场游会,她本不愿意出门,奈何唐家与王家交好,唐家事多又没人可去,便只好她前去过个场面。

时隔再来清然阁,经久有专门的人打理,这地方还是十分清雅,东南环湖,西边面朝梅花堤,虽没有花海盛开,却清风自来。

王小姐见着凤韶前来,热情的迎上前,笑道:“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来了。”

凤韶微微一笑,应着回道:“我说这一进清然阁怎么就香气扑鼻,原来是王小姐这蜜糖罐子般的嘴。”

谈笑间,她不经意的抬头看去,竟对上了慕安的眼神。她愣了愣,随即便看到依偎在他身边的萧颜,萧颜也瞧见了不远处的凤韶,她靠的慕安更近了几分,笑的愈发明媚。

王小姐尴尬的笑了笑,她走上前阻挡住凤韶的视线,笑着对她说道:“一会我要下场赛马,唐小姐可否陪我前去挑个好马匹?”

凤韶怎会不懂王小姐的好意圆场,她微笑着回道:“自然是乐意之至。”

观台帘幕之下,一身穿墨色华服的男子正负手站着,他的目光始终凝在凤韶身上。

刚下场的尹霖快步走到他的身旁,见步临风正愣神,他顺势看去只见凤韶正和王小姐说笑,尹霖了然几分,开口道:“什么时候这铁血无情的步侯爷也会为了见一个女子费尽周折了。”

步临风回过神来,他沉默不语,径自走回桌案边坐下,倒了杯茶。尹霖连忙追上去,安坐在他旁边,不依不饶的继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找王公子办这场园会,不就是为了见上她一面吗。”

尹霖见他还是面无动容的样子,急道:“哎呀我说你,人都来了,你在这坐着算什么事啊,快去陪着她啊。”

自从尹鸢出事后,他便再没见过凤韶,几次去唐府上叨扰都不见她的踪影。步临风看着远处的那个身影,淡淡地说道:“能瞧见她无恙便够了。”

尹霖笑着摇摇头,自顾饮了杯茶。他的目光转向场下的另一对身影,漫不经心的说道:“不巧的是,慕家那位和萧家那位也来了。”

步临风也看向慕安的身影,他的胸口忽然开始起伏,脸色也一寸寸冰冷下去。

王小姐下场赛马了,凤韶便坐在席上远远的看着。李尚书的夫人慢慢靠近她这边,忽然到她面前鞠躬哀求道:“唐小姐能否帮我家官人在白楼楼主面前美言两句。”

凤韶指尖轻拂着腕上玉镯,扬眉道:“哦?原来李夫人暗处盯着我,是有事相求。”

“半年前,我家官人为了做笔买卖私下借了印子钱,可买卖中了陷阱亏了大笔钱。放眼整个南黎,如今是白楼收购了大部分的票庄,剩下的票庄也是白楼占了大部分的股份。现在只要白楼一句话,我全家都得救。”

李夫人的挚友见这边气氛不对,纷纷围了过来。侍女片刻后将茶水端上来,凤韶把玩着茶杯,漫不经心的说:“我只是个小女子罢了,管不着白楼的事,这事不如你去求白楼。”

青桑在她身后小声提醒了句:“小姐,她还弯着腰。”

凤韶故作恍然大悟状,匆忙把茶盏交给青桑,笑着说道:“李夫人这是做什么呀?您快别这样,我哪受得起。”

李夫人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渍,她这上了年纪维持这个吃力的姿势真是累极了,一边站直一边陪笑着说道:“应该的,您如今意气风发,步侯爷追捧您,您更与白楼交好,这些小事还不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吗。”

显然李夫人不会说话,自以为好听。她不露声色,眼底凉意重重:“您言重了,我也不是事事都能办到。况且我只是个未出阁的小女子,怎会与白楼交好。”

几位官家夫人看不惯凤韶高高在上的傲慢,上前拉扯着李夫人要走,不忿道:“算了,又不是她不管,你家李尚书就一定破财,你犯得着低声下气,被她糟蹋面子吗?你也是五十多的人了,何苦被她捏着。”

李夫人不肯走,她也是试过了所有的法子走投无路了才来找凤韶的,李夫人挣脱再次哀求道:“对于白楼而言,搭一把手不过小事一桩。我都知道,唐小姐有拿出过白楼楼主的令牌,您肯定是和白楼有关系的呀,我和白楼又说不上话,才来恳求唐小姐牵线!”

凤韶慢条斯理从青桑手里取走茶盏,喝了两口,她虽是一脸祥和,细看却冷若冰霜:“李夫人,听说那天我嫂嫂是从你府上消失后又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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