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少年开口,炎凌抬起头向他看去。顺着少年视线的方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前胸。胸口是一块莲花胎记,这胎记确是奇怪了些,不过自小就带着,也就没什么稀奇。

眼前少年紧紧盯着炎凌胸前的胎记,直盯的他头皮发炸汗毛倒竖。还不待他开口,就见少年一步跨入池中蹚水走了过来。

“你……你要干嘛!”

他惊恐万状,不知少年要做什么,便紧捂着胸口向后退去。哪知这清池中央的水不似池边那样浅,一步踩空,扎进水中“咕咚咕咚”呛了好几口水。他不识水性,登时手脚挣扎着胡乱挥舞,身体却偏偏不听话的向下沉去。

这时一只手递了上来,是玉面少年的手,如救命稻草,炎凌一把抓住。少年身上锦袍和身后长发都如同有了生命,随着水波缓慢摇动。游至炎凌近前,那一双金瞳还是直直盯着他胸口处的莲花胎记。少年借着水势,愈发靠近,在离炎凌一尺开外的距离停住,伸手向莲花胎记抚去。

炎凌一脸惊愕地看着眼前少年动作,胸中气息逐渐虚弱,一时闭不住气,“咕咚咕咚”又是几口水呛进口中。眼前一黑,呛昏过去。

玉面少年见状单手将炎凌往身前一带,另一只手将他拦腰揽过。脚下用力踩水,冲破水面,登时水花四溅,二人齐齐出水。

他将炎凌轻轻放在池边,席地坐在一侧。细细端详眼前的人族少年,这少年洗尽脸上污垢,唇红齿白,容貌脱俗,不过与记忆中那人并无半点相像。他轻蹙剑眉,鼻尖和脸颊的水珠微微闪着光彩。抓起炎凌手腕,双指探去。“此人没有半点灵脉,断然不会是他。可胸口的莲花印记,却是一模一样。”随后放下,轻轻摇头。

这时炎凌双眼微微睁开,只觉得胸口如烈火灼烧般剧痛无比,当即剧烈咳嗽起来。他紧捂住胸口,将先前池中呛进去的水统统咳了出来,才稍微觉得爽快一些。忆起方才池中情景,心中又是惶恐又是不解,实在猜不透玉面少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那人端坐一侧,便要开口询问,哪知少年却先开了口。

“你叫什么。”

炎凌愣怔一霎,将已到嘴边的疑问压制下去,沙哑着答道:“炎凌。”

“你可知胸口的莲花印记是怎么来的。”

“咳咳,娘亲说这是胎记,生来就有。咳咳。”

少年不再言语,冗长沉默。炎凌终于沉不住气,将胸中压抑的疑问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你又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还有我这胸口胎记,可有什么奇特?”

玉面少年摇摇头,迟疑片刻才道:“我叫鹊青。领命守你,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炎凌揉搓着胸口,心下沉思,“这少年当真奇怪,方才看到我胸口胎记跟变了个人似的,我道又要蛮横无理将我抛来掷去。”他低下头端详着胸前胎记,接着想,自己从小也对胸前莲花胎记大为不解,可问过爹娘,确是生来就有。街坊邻居也说我带着这胎记出生,定是个有福之人。不过眼下看来,自己怕不是什么有福之人,而是个灾星。

“穿上。”鹊青抓起地上白衣抛到他身上。

白衣是崭新干净的一袭长袍,对襟处绣着银灰色的鹊鸟暗纹,想来应该是鹊青的。他依言将白衣穿在身上,鹊青身形高大,长袍拖地。但束腰紧好,照旧是焕然一新的洁白少年。

正在这时前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来是衣袂翻飞,片刻后殿前响起了脚步声。

鹊青闻声一个翻身跃至屏风处,从缝隙里探看前殿情况。炎凌紧走几步向前,鹊青急忙回身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当即屏住呼吸按下足音,缓步摸到近前。殿前闪过一个金黄色的人影,声音便消失了。待不多时,又是一阵足音,来者身着白衣,不待看清面貌便一闪而过。

鹊青紧贴屏风,心下暗道:“父亲?师叔?传闻二人素来不和,为何会一同出现在此地?”

稍顷,殿前传来二人寒暄之声,鹊青按下心中想法,凝神细听。

“弦从,最近可有尸族什么消息?”

“啊,回元君,我已许久未见那人,不过依目下传闻来看,还在计划之中。”

“好,动静越大越好。”

“那少年如何?”

“庸才。”

“我看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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