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那一瞬间,张彦震惊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万分‘荣幸’的成为了广大穿越众中的一员。

前一刻还身处喧喧嚷嚷的大都市街道,这一秒,却已然来到了大明朝。也许只有借用星爷一句经典台词,才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人生大起大落得太快,实在太刺激了!

然而更刺激的还在后头,当他翻检出脑海深处那原本并不属于他的记忆后,却是迅速得知一个惊人秘闻——他是一名穿二代。

不是富二代,不是官二代,而是一位‘根正苗红’的穿二代!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张彦对此已无力吐槽,爱咋咋滴吧!真是莫名其妙,万没想到,穿越客中居然还存在着自己这么一个异类……

说来也巧,目前所占据这躯体的本尊,倒和自己同名同姓,也叫张彦,字未取,号暂无……乃是大明浙江布政使司绍兴府萧山县临浦乡小麻溪村人,现年十六岁。

而他这一世的便宜父亲,当然也姓张,讳良平。

本来吧,穿越者就应该个个都是牛皮轰轰的人物,秒天秒地秒空气那都不在话下。折腾个三五年下来,不封王拜相,你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毕竟,那也太给广大穿越人士丢脸了,简直是穿越者之耻!

偏偏这张良平也真是个奇葩。

旁人穿越后,大都混得风生水起。他可倒好,只是个落魄秀才也就罢了,安安分分当个‘文抄公’,靠诗词混成名士多好!谁知这老兄竟只抄了千古名句“人生若只如初见”,然后就跨行业跑去当了神棍,结果让人给活活烧死了……

呜呼哀哉!

念及于此,张彦也只能是为他掬一捧同情的泪水了,这叫人情何以堪!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张秀才死得很冤,但又怪得谁来?只能说,他自己不够谨慎,表现得太过招摇了些。

往事已矣,晚来一步的张彦又能怎么办?

他也很绝望啊!

由此可得出一个结论——

身为穿越者,行事务必要讲究一个稳妥谨慎,万不可过分张扬高调。否则极有可能会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绝非如网络小说中那般简单,胡搞瞎搞几下,就能尽享荣华富贵……

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身坐起,开始打量目前所处的环境。

一丈见方的小屋,空间略显狭小。

不远处,倚墙放置着个缺了一扇门板的掉漆破木柜,目光透过那洞开的小口,便能看见里头凌乱堆着的几件衣物。近处则是一张小方桌,上头落满了一层灰,凳子却只有一只,还是不能靠背坐的杌子。此外再无他物,四面光溜溜的土墙上,亦未见张挂有任何字画。

如此情景,说是‘家徒四壁’都侮辱了这个词汇。

没有古色古香,也没有豪车美宅,更没有家财万贯、良田万顷!

想象之中,娇妻美妾环抱、仆从如云的生活全是白日做梦,身边连个侍候的书童、丫鬟都没有,难道自己也将光荣的成为‘穿越者之耻’,后头再附上之一?

念及此处,张彦不由悲从中来,想哭、想家、想妈妈……

对了,如今是哪一年来着?

大明永和七年……

等等,永乐年号哥们我倒是听过,但这永和又是什么鬼!

永和豆浆?该不是写错了字?

张彦愣愣地眨了眨眼,皱起了眉头,继续探寻脑海深处的信息,然后惊奇的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原本的明朝历史位面!当年,也不知哪位大能在掌舵,愣是偏移了历史的车轮,滚滚朝着另一个未知的方向碾了过去……

大明立国之前的历史倒是没有变化,和印象中的朝代更替一模一样,独独到了太祖朱元璋传位给皇太孙朱允炆后,才开始出现偏差。

朱元璋第四子,燕王朱棣(本朝立场,应称其为‘燕逆’)倒也曾发起过历史上著名的‘靖难之役’。但很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这颗本应赫赫有名的紫薇帝星,不幸陨落在了济南城下,可悲可叹……

本朝历史中,朱允炆在位三十六年,历三代,而今正是永和七年。

想到这里,张彦不免又感到很是困惑:“难道说,在自家老爹之前,还有人曾穿越过来并彻底改变了那一段历史?”

忽而目光一凝,若有所思。

他急急跳下床榻,这一动,带动得身后那张摇摇欲坠的木床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听得人牙酸不已。

双脚落地,也顾不得穿上鞋子,光着脚丫子径直跑到了木柜前。依着记忆好一阵摸索,最后,才从柜子角落里找出一卷封皮泛黄的《国朝史略》。

简单翻看几页,前头全是有关太祖高皇帝立国前后的辉煌事迹,倒也无甚新鲜之处。待他翻开新的一页时,瞳孔却是猛然一缩。

只见,书页右上角,赫然写着“建文元年”字样。其下方空白处,竟是清清楚楚的记录着一行毛笔小字——1399年!

1399年,似乎就是历史上的建文元年……

建文之后,又经弘德一朝,才来到如今的永和年间。从时间上算,正对应着历史上的成化时期,立国已近百年。

好吧,这其实也没啥好惊讶的,纳兰兄的《木兰花令》都出来了,区区西元日历又算什么?何况老爹人都没了,土著和穿越者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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