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幕色四沉星光黯淡。
因着姜如笙的关系,各个小姐房间外边都加强了下人的守卫,庄裘特别嘱咐过这些守卫一定要当心,因此便各个肃穆严格起来,仿若遍身暗处皆是玄机,不觉中更觉得夜色凉意满满,令人莫名生畏。茯苓的死疑点重重,现如今看来,还不得知凶手究竟从何而来,若是外边的人自然是高手,若是里边的人,只怕再多的守卫也难免让人力不从心。
阿蛮担心主人安危,便自顾自守在房间门口,凌厉眼瞳四处机敏搜寻着,片刻风声叶落都躲不过她的耳目。
子嫮拨弄了几番茶水,一颗心高高悬着,不时注视着外头风吹草动,尤其是姜如笙房间那里,若是她与傅说没猜错,茯苓之后,姜如笙恐怕有性命之忧。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睡莲卷边袍子,春夜尚寒,四周悄然寂静着,甄意在她外头罩了件外衣,说话的声音刻意谨慎着,“小姐,甄意实在不明,为何那人要对姜小姐下手,她身子本就柔弱,怎么看也不是个可以构成威胁的人。”
她这话子嫮十分认同,这也正是她深思许久的问题,明色吸人眼瞳亮眼得很,胥莞端庄大气,不假时日定在宫中受些重视,子嫮更是于她们三人中脱颖而出,受着王命走上官道,偏偏是这最不起眼的姜如笙竟让人虎视眈眈着,于情于理皆是费解。
子嫮眉宇间渗出些许思索意味,“怕是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在这路上也不好揣摩,还是先安全些再做其他考虑。”
子嫮临窗立着,房间里的油灯将她身形映在窗棂上,气势有余却不免孤寂苍凉了些。
外头傅说长身立在梨花树下,看着这幅形单影只的剪影,眉宇间深凝着担忧。
明日启程的东西都收拾齐全,明色只手撑在榻桌上,皓腕抵着下腮,原先眸间媚态姿色消尽,闪过一丝寒意光亮,周边的人都下去了,房间里只余下了她与前边低头站着的阙楼。
阙楼是明家特意派着跟在明色身边的草药师,使命便是这一路保护着自己主人的安全,虽说商王宫里派来了随从的御用草药师,但到底是不识得的人,不如用着身边的人自如。
美艳唇瓣一张一合,说出口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犹如寒冬腊月里吞进一块冰,散着难以名状的寒意,“那些毒东西都处置妥当了?”
阙楼低着声线,回答道,“是,绝对不会有人发现,主子放心。”
“事情办得不错,虽然没能得手要了她的命,只这一吓,没几个月想来恢复不了了。”说罢,射向阙楼的目光似是一把淬毒的利刃,“倒是你,我只是叫你毒她,谁给你的胆子竟杀了她的丫头,若是事情明朗起来,谁也保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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