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散匆匆,云边孤雁,水上浮萍,教人怎不伤情。这萧家小姐萧冷云,原只是不胜悲恸,时哭一阵静一阵,身旁人都以为过去了这一阵子也就好了。
谁知这小姐昏昏默默,盯着那秦公子的尸体一时间直了眼,自想当初在知府府邸内相处的绵绵情意,寻思道:原以为终寻了个贴心郎君好把心儿托付,再不需呆在这惹人厌恶的家里。可秦公子这样潇洒正义的人,竟也躲不过被人坑害的下场。不禁又抚尸大哭了一场。
哭了少顷,又想了想,心觉怪不得秦公子命薄,定是自己没福消受牵累了他,不如也去了好落得干净。便又洒了几滴泪,把红尘抛弃,一头撞在墙上,脑袋撞破,鲜血流出,晕死过去,也不知是活是死。
再说谢梨安,闻听门外呼喊声,也不等童爷接着说下去,便急忙跑了出去。他原本见这小姐哭得呆愣,便担心她有心寻了短,谁知遇了念琴说了几时话,竟把这事儿给忘了。
“哎哟,这一个个的,都是会惹事儿的主!”童爷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地跟着出去了。
这萧景愁闻听有人来报,慌忙也出来了,让人领着来到萧冷云身侧,但竟只看了一眼便道:“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都别多看了。梧亭,送送你妹妹。”
那萧梧亭立在那里无动于衷,直到萧景愁回头唤他,方才缓缓道:“父亲,妹妹还不定是去了,让梧亭如何去送他?”
萧景愁愣了愣,尴尬道:“我瞧她脑袋都撞出了血,便不曾多想以为不得活了。你这话说得对,来人,将小姐抬回房内,喊郎中前来。”
又指了指秦公子的尸体道:“这尸首怎么还在这里,好是晦气,快寻个乱坟岗埋了!”
众下人得了令,都忙活起来。
童爷忽然从谢梨安身后窜出来,谄媚道:“萧老爷,我瞧这人手不够,不如让我来帮忙则个?”
萧景愁撇了他一眼,也是他近来怀着心思,无心揣摩他的用意,便随意道:“你有这份心也是好。”便自顾进屋去了。
那萧梧亭依旧随着他父亲,路过谢梨安时微微颔首作作了个礼,谢梨安看在眼里,也有些捉摸不透这个寡言的公子。
见萧景愁离远了,童爷赶忙将一群下人驱散,只道是心疼他们忙了一早,便带他们揽了这里的活。
那些个下人原就是窝着气在做活,又是扛尸体这种不吉利的事儿,忽然有人主动揽了来做,都暗自窃喜,只觉得今儿算是遇见了个傻子,皆各自回屋去了。
那谢梨安更是不明白童爷所想,见四下没了人,便凑上去问道:“童爷今日反常,晚生竟不曾看出你是个热心肠的人。”
童爷笑道:“你倒是嘴甜,我这几十年也就热情了这么一回,到被你说成了蜜。”
谢梨安也跟着笑了笑,站在一旁看着童爷卷起袖子扎起裤腿,甚觉稀奇。
“愣什么愣,你看我一个人像是能忙得畅顺?”谢梨安方才醒悟,也学着挽起袖子。
可他毕竟是个大得不能再大的大户少爷,莫说搬尸体了,就是一把凳子他都没搬过。故而此刻虽卷了袖子,可只是呆站在那里,也不知该从何下手。
童爷瞧他那笨拙样,不禁骂道:“活该!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来这诡异楼里寻什么公主。这里上上下下哪有人把你当少爷的,别说今天搬尸体了,明儿指不定还要你刨坟地,你能说不去?”
说着指了指秦公子的脚,命他搬着。谢梨安无奈,一来敬他救了自己一命,也不好意思拒绝他,二来心里也心疼这一面未见的秦公子,冷冷潇潇躺在泥地里好是凄惨。
童爷架起秦公子的胳膊,跟谢梨安二人一同将他抬至自己安生的楼梯下面,便又要去抬小姐,回头喊了一声谢梨安,却瞧他盯着秦公子半晌不曾回话,便敲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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