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云也没等来,却等来了知春。待她进门后,看到桌上的酒菜,只道是为了王爷准备,心想这王妃嘴上对王爷不冷不淡的,其实心里还是希望王爷来的。只可惜,想起陈琦那让人无可奈何的性情,心里又一阵叹息。
“春姨,这么晚了,找我何事?”萧凌心里一阵烦躁,希望知春有事说事,说完赶紧离开。
“大婚的事情都办完了,王府的账目也清算了清楚,我这来是给娘娘报下账目。”知春琢磨了下,也不知道该怎么提陈琦的事情,暂且道明来意。本来应该明个白天说更合适,但想着陈琦的事情,毕竟又是一晚,想着能不能再找个由头敷衍过去。
“春姨请坐下说。”萧凌一听这话,知道一时半会知春不可能走了,虽然知道她肯定不单账目的事情,但也平复了心情温声道。
“王爷、王妃大婚,宫里拨下来的赏赐有……”
……
过了半个时辰,听完了账目,萧凌轻叹了一口气,这庐陵王也真是可悲的紧,不受宫里待见也就罢了,赏赐的财物也仅仅最低标准,折合成现银也只五千多两,收的礼金更是寒酸,只有一千多两。加上之前开府时拨下来的,现在庐陵王府账上现银却是不到一万两。但就是这样,看着知春眉飞色舞的样子,看来对她来说已经是笔巨财了。
定国公别看现在失了势,可光她的嫁妆就已经超过了庐陵王府的全部身家。不过,嫁妆是她自己的,一码归一码。
知春说完了,看萧凌只是静静的听,神色淡淡,还是找不到由头张嘴,忽又想到一件事情,又开头道。“娘娘,王府虽然不大,但是人手却是不够使唤,可否买几个仆役回来。还有,奴婢一个女人家管着王府的杂事,这跑里跑完的着实不方便,我与宫中浣衣局的一个太监有旧,此人名宗喜,今年三十有六是个稳重人,在宫里还读过些书……”
萧凌看着知春言语有些支吾,知道她的意思。对于这个王府她已经没有任何期待,就像是一个看客,索性就做个顺水人情。“这些事就劳烦春姨费心,该使银子的,最后报给我个数就成,如果浣衣局那边不好说,我再想办法。”
知春没想到这王妃如此好说话,心里也是一阵惊喜,急忙拜谢。
“娘娘,王爷他…”
“春姨不必说了,请转告王爷多保重身体,臣妾这边无须挂怀。”萧凌淡淡打断知春的话。
“那奴婢告退。”心中无奈,知春就准备退出去。
“王府里进人的话,我这里有一个人安排了吧,找些清闲的事给他做就成,不用签卖身契。嗯,就这么着吧。”看着准备离开的知春,萧凌一个念头不可遏制的冒了出来。
礼尚往来,既然她允了知春要的人,那她身为王府的女主人,要一个人进府也就一句话的事情,他的身份怎么解释,她没想好也懒得想,她是王妃,别人还没资格过问。只不过她没有意识到,如果放在几天之前,这样的事情她是做不出来的,一个王妃要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进府,还予以优待,难免会有非议,但是今天的她,似乎对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你要我来给你家当下人?我本来想去当和尚的。”不出所料,知春走了一会,安静的屋里响起来云也的声音。
“当和尚?”萧凌有些惊讶,起身把蜡烛吹灭,低声问道。
“是呀,今天我去城门口溜达了一圈,你们这的人都以为我是和尚,我跟他们说啊,我从东土华国而来,没想到还有个小媳妇给我了几个铜钱,求我跟佛祖说说保佑呢,我想啊,这活计不错,就想着出家算了。不过这保佑我可做不来,怀孕还差不多。”云也坐到桌边,看着饭菜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今天他是真饿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佛祖是不能亵渎的,再说人家还好心给你钱,你这样说,不觉得…”
“无耻呗,想说就说么,狗屁的个佛祖,老子才不信那玩意,她给我钱是有所求,我已经转告了佛祖。喂,有个娘们求你保佑,记得保佑,咋保佑自己想去,傻叉…挂了”云也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抬起头戏谑的看着萧凌,那眼神似乎想将她的衣服撕碎。
听着他的胡言乱语,感觉到了他侵略性的眼神,萧凌一惊,身子不由往后缩,这人怎么说变就变,喜怒无常。
云也拿起已经开封的酒坛,也不用杯子,直接喝了一大口。“什么破酒,甜卜滋滋的,下次拿白酒来。”
“云大哥,你今怎么了?”萧凌强压去心中的不安,低声问道。
“没事,今天天气不错。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事么,那我现在跟你说说呗。别怕,我不欺负你,你是个好姑娘。”云也也不管萧凌,自顾自的一边喝酒一边讲述了起来,语气有些消沉。
云也,今年十八岁,出生在华国的一个北方煤矿小镇,母亲是外地人,听说在南方做过小姐,嫁给他父亲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怀着他。上户口的时候,问叫啥,父亲云宝军想也没想说叫云野,野种呗。不过当时户籍民警也没听清,就写了个云也,就成了他的名字。
六岁那年母亲丢下他们爷俩跟人跑了,父亲在煤矿当工人工资还不错,一个人把他拉扯大,还别说,对他很好,好歹有个家。他十三岁那年,父亲因为偷矿上的铜被人告发了,警察去抓的时候,好巧不巧碰上了透水矿难就那么死在下面了,拉上的时候人都泡烂了。
矿上说本来云宝军就要开除的,但是处于人道主义精神给了云也2万块钱作为抚恤金和丧葬费。自那以后云也就自己过,好歹还上着学。
街上的混混知道他有两万块钱,每天放学堵他要钱。云也很倔,每次都不给,每次都得挨打。他也不告老师,一天拿了家里藏的三菱刺,自然又碰到那帮小混混,想也没想一下死捅倒四个,两死两伤。
因为他只有十三岁,偿不了命,但苦主家里闹,最终把他送进少管所关了三年。出来后,他十七了,没有生活来源,就去了私人开的小煤窑挖煤。一次被石头砸伤了脚,煤老板李权给了五百块钱就让他滚蛋。云也什么也没说,伤好后嬉皮笑脸的找李权说想回去上班。
因为他对爆破有着惊人的天赋,一学就会,所以小煤窑的放炮工作就交给了他。其实云也回来上班就是为了报复李权,那天云也故意多加了雷管,偏离了预埋点,就是想炸塌矿井让李权亏血本。
可惜,千万万算,没想到工友大强居然落在了后面,大强和他是哥们,常叫他去家里吃饭,嫂子不漂亮,但人很好。事是自己干下的,如果大强埋里面云也无法原谅自己。可是,为救人把自己赔了进去,也算是自作自受。
本来死了也挺好,可惜上天看折腾的他还不够爽,又把他扔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所以漫天神佛给给个中指吧。
“我就是没想到,在那边低人一等,好容易摊上穿越了,还是要低人一等,他玛的。今天转了一天,发现这还不如那边好混,啥都没有。”云也喝的有些猛,有了些醉意,“不过刚才你是想安排我吧,当下人就下人,还是谢了!”
萧凌就像听天书一样,什么民警、学校、雷管、穿越,听的云里雾里,不过大致能理解他的遭遇。不过太过离奇,这对她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一个大小姐来说太过于陌生。
她这才意识到,云也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反常,是不是自己擅作主张让他来王府错了。
“没事了,吓着你了!明天我来上班。对了,我的事情我估计就只和你说了,你只要知道,我没骗你就行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既然不是这的人,那么我就更可以百无禁忌,那么来吧,麻痹的。”云也起身抱起酒坛子哈哈笑着走了。
萧凌看着云也,像在看一头怪兽,到底哪一个才是他?
……
第二天晌午,怪模怪样的云也站在了庐陵王府的门口,看到门口出来的一个人乐了,这不是前天晚上差点把自己吓尿的带刀老大爷么,嘿嘿…,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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