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厉王刘胥,是先帝膝下的第四个儿子,按辈分算,是当朝皇帝的兄长,昌邑王刘贺的四叔。其封地广陵,隶属于江南的扬州境内。

要说起厉王,在现下这么多的藩王之中,可以说是最不让当今皇帝放心的一个。

只因这厉王太过江湖气,最喜欢结交江湖游侠,门下又养了一大批的死士,他本人天生神力,能扛起大鼎不算,最让人不敢相信的是,厉王在闲的没事干的时候,经常和自己圈养的狗熊比试摔跤——真让人蛋疼。

但不管如何,厉王本人的勇猛,天下间可谓是无人不服!

当然,一个爱跟狗熊摔跤的人,脾气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去,厉王生性霸道,常以江湖猛士自居,骄傲自负,对皇帝都有三分蔑视,更何况其他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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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一脸愤慨,将厉王骂的狗血淋头的老贾,刘贺疑惑道:“老贾,咱们城中缺盐,究竟跟厉王有什么关系,他在厉害,还不至于跑到咱们这来抢盐吧?”

莺儿和胡媚娘也极为好奇,就是说嘛,听说那厉王是霸道,但再霸道,还不至于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来插手昌邑城的盐务吧?

话说到这里,老贾的眼睛里闪过了几丝晶莹的泪珠,一脸肥胖的肉来回抽抽,一抖一抖的,看这副委屈神情,活脱一只被灌了肠的沙皮犬。

轻轻擦拭了一下眼眶中的浑浊的泪水,老贾的声音有些发颤:“大王,其实朝廷每年制作的盐虽然有限,但只要平均分配,各地所需的盐量还是足够的,前几年,咱们昌邑城每年都可以从朝廷那里买来足够民生的食盐,只是....”

刘贺看着有些哽咽的老贾,疑道:“只是什么?”

老贾抽了抽鼻子,续道:“自打前年开始,听说京城新任命了一位总管盐铁贩卖的大农丞,姓褚,在这位褚农丞上任之前,咱们每年都可以从朝廷的手里买到十几万石的盐,打他上任之后,每年卖给咱们昌邑的食盐数量就越来越少,无论咱们给多高的价,人家就是不多卖,去年才仅仅卖给咱们不足三万石的食盐,大王,三万石啊,哪够咱们城中的老百姓活计啊?”

刘贺听了点了点头,又道:“那你没把这事告诉我姐姐吗?”

老贾愤然的叹了口气,言道:“告诉了,为了这事,黎阳公主还特意置书信与京城中的熟人,怎奈那姓褚的一口咬定,说是朝中近年产盐不足,每年能卖给咱们昌邑城三万石,已经是极限了。”

刘贺闻言,嘴巴张得浑圆:“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一个国家,说产盐不足就产盐不足?这不扯淡呢嘛!”

也不怪刘贺不信,这事换谁谁都不信,堂堂中华,地大物博,光是内陆的盐矿盐井就多如牛毛。

更何况临海之边,晒盐煮盐得方法有的是,只要国家的人力不是太缺乏,根本不可能有产盐不足这一说。

老贾点头道:“此事自然可疑,后来经过咱们昌邑城的探子侦查,原来这其中,竟有厉王于中作祟!那褚农丞受厉王的贿赂,将本该按量卖给咱们昌邑城的大量食盐私自扣下,然后竟卖给厉王。如果小人所算不错,原先的厉王每年只能买十几万石的盐,但是近三年来,他从姓褚的手里足足收购了尽百万石的盐!不只是昌邑城,只怕许多应属于其他郡县的食盐也被厉王给私吞了!”

刘贺闻言,眼睛有点发直:“厉王要那么多盐做什么?难道他广陵城的百姓都口重?一年吃这么多盐,也不怕吼死?”

老贾闻言犹豫了一下,接着低声对刘贺说道:“启禀大王,此事虽然没有证据,但以下官看,厉王囤盐,只怕并非是广陵城所需的盐量大,相反的,有可能是在私底下贩卖....”

刘贺闻言傻了:“贩卖?怎么可能,朝廷不是不允许藩王私下经营与盐有关的生意吗?他厉王活腻歪啦,敢顶风作案?”

“大王,厉王和其他的藩王可不一样,他本人好武艺,喜游侠,不但门下死士颇众,在江湖上认识的草莽英雄也数不胜数,若是贩盐,暗道极多!朝廷就是想查也查不出来的!”

刘贺闻言,脑袋有些混浆浆的,不就是管个盐吗?怎么管出这么多事来?

想起早上自己去见黎阳公主时,她对自己说的那一句:你就负责闲着.....

真是我的好姐姐啊!果然是给了我一项好活计啊,这究竟是想让我“闲着”还是“咸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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