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着红色罗裙的美人,眉间朱笔留痕,虽寥寥几笔却绘作娇艳的牡丹。朱唇轻启谈笑言语间,眉梢眼角皆是风情。红衣女子手中那蓝面织金的团扇好似与皓腕上的玉镯相和一般,随玉手或轻摇或掩面。举手投足间,竟没有一丝让人不悦的矫揉做作;媚字入骨,却不落入俗流。诗经中那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螓首蛾眉的庄姜夫人,也许便是这般吧。

唐宸有些不敢上前,不是因为王砚舟,而是因为本能。从本能上来说,女孩子见到比自己高出好几个度又有如此气质的人时,还是有些不想和她并肩而立的。没办法,对比太强烈,容易自卑。

两人说了会话后,王砚舟好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了,才回过头来示意唐宸过来:“人来了,我就把她交给你了。唐宸,过来。”

唐宸听王砚舟叫自己,赶忙把目光从红衣美人身上移开:“老板我来了!”

王砚舟带着丝坏笑给唐宸介绍道:“这是镇上花月楼的老板,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就住她那儿。”

唐宸也不知道王砚舟到底是在笑些什么,不过能看出来,他和这个红衣美人的关系,好似还不错:“好的,没问题老板。”

“嗯,我先走了,五日后回来接你”,说完,王砚舟翻身上马,带着人便是匆匆离开了。

按照国际惯例,唐宸主动和这个陌生的美女开启了尬聊模式:“……那个,姐姐怎么称呼?”

“越笙。南越的越,笙歌燕舞的笙。”

“我叫唐宸……”

“我知道。”

一句我知道,打乱了唐宸原本计划好了的所有对白,一时间,还真的是尬上了。唐宸屁颠屁颠的跟在越笙的身后,看着路边摊贩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看着在街上打闹的孩童,被爸爸妈妈一个个的领回家……

从城门口的河岸码头到花月楼不过短短半盏茶的距离,夕阳的余晖,洒在花月楼那烫金的牌匾之上,有点刺眼,有点让人,懵圈。

唐宸初听这花月楼时,也没多想,再看着老板,如此佳人,实在是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是风月场所。不过和她在电视里看到的不一样的是,站在大门口,好似听不到红袖招客的声音,反而传来阵阵乐舞之声。这地方,应该和教坊差不多吧?

越笙见唐宸站在门口迟迟不愿进去,不由得叹了口气问道:“怎么了,不太喜欢住这儿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客栈。”

唐宸一个回神,赶忙解释道:“不不不,我是在想越姐姐腰间的玉佩有些眼熟,想得出神一时忘了自己还站在你们大门口拦路来着。”

没等越笙和唐宸互动,从花月楼里突然传出噼里啪啦东西碎掉和女子惊呼的声音,瞬间吸引住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二人匆忙进门,一进来,便看见满地都是各色瓷器的尸体,原本楼中饮酒赏曲的客人,此刻全都离开了自己的位置,站在一旁,看着大堂中那个正在摔东西的疯子表演。

越笙看着脸颊泛红步伐不稳的颜少卿,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掀着她的桌子,砸着她的花瓶:“画屏,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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