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之中,阳光斑驳。
泥泞道路上,身着白衣的姜北拖着沉重的双腿,拄着手中的竹子,竭尽全力的将满是淤泥的鞋子从泥泞中拔出,之后费力的登上那显得坚实些的黄土道路,疲惫不堪的开口道:“苏姑娘,不然我们先歇息一会儿吧。”
苏晴竹踩着姜北留下的一道道脚印,伴随着轻快悦耳的银铃声,显得有些沉醉其中、不亦乐乎。
“那便依公子所言吧。”苏晴竹看着气喘如牛汗如雨下的姜北一眼,眼眸深处有些心疼的开口说道。
姜北松了口气,将手中的竹子放在一旁,转身靠在一株粗壮的竹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旁的苏晴竹从随身携带的包袱中取出几口干粮来,给自己留下一些,剩下的用素手捧着,轻轻递给姜北。
颇为劳累的姜北接过苏晴竹手上递来的干粮,随手放在嘴中大快朵颐着,显得毫无形象可言。
而相比姜北的放浪不羁,苏晴竹不紧不慢的小口吃着,显得含蓄许多。
苏晴竹看了身旁的姜北一眼,将嘴中的食物小口咽下,眼眸含笑的开口说道:“虽然奴家不是武林中人,但是想来公子应该是没有什么习武的天分的。”
姜北正因为饥不择食,导致即便是吃这些略显粗糙无味的干粮都津津有味,只是听到了苏晴竹的话语后,瞬间眼睛瞪得滚圆,猛的将嘴中的干粮囫囵咽下,本想着咽下之后要好好跟苏晴竹理论一番,却不曾想因为太心急,导致一不小心噎着了。
姜北神色难看,五官扭曲,口中支支吾吾,脸色一阵红一阵紫的,显得极为不自然。
苏晴竹又好气又好笑的将包袱中的竹筒取出,熟练地取下盖子,将盛满清水的竹筒递到姜北身前,并不停的拍打着姜北的后背,幽怨着开口埋怨道:“公子,慢点吃,奴家又不跟你抢……”
姜北连忙接过苏晴竹递来的竹筒,往嘴中灌去。
“咳咳!……”姜北猛得咳了两声之后脸色好了许多,没好气的瞥了身旁的苏晴竹一眼,神色略显苍白,之前想要同她理论的兴致全无。
一边吃着干粮,姜北一边望着道路前方,耳边依稀能听见潺潺的水流声与清脆的蛙鸣声,预计是里目的地不远了。
姜北早早的吃完干粮后,再将鞋上的泥泞抖落些许。
“苏姑娘?”姜北看着一旁头戴幕离的苏晴竹开口唤道。
“嗯?”苏晴竹此时正在撩着幕离,双手捧着干粮,小口小口吃着粮食。
“是这样,小生与苏姑娘你身处竹林,恰巧小生诗兴大发,不妨就让小生吟诗一首?”姜北负手而立,流露出一副寂寞难耐的模样,开口说道。
苏晴竹听闻姜北的话语后,将嘴中的干粮匆匆咽下,但毕竟她是小口小口的吃的,所以并没有像姜北一般被噎着。
“奴家愿洗耳恭听!”苏晴竹急忙道,眼眉间有些许好奇与期待。
还记得方才她说完看似数落实则是激将之法的一番话语后,那身着白衣的公子第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那种略显孤寂的神情。
像似高处不胜寒,亦像似深不可测。
这样一来,更让她对姜北的身份有些好奇了。
身着白衣的姜北轻轻挥了一挥衣袖,神色变得肃穆孤傲起来。
之后只见一阵清风袭来,吹动少年那一袭白袍。
苏晴竹没来由的眼神炽热,还记得上一次她见到有人流露出向姜北这样的神情时,她才不过仅过髫年而已,而那时,她被人带着拥挤在莺莺燕燕的人群之中,顺着她们炽热的视线,向那道身着青衣站在高楼之上的身影望去,只见那青衣书生手持折扇,腰佩长剑,任谁看了都要赞叹一声好一位翩翩少年郎。
那身着青衣的书生神色倨傲,显得有些不可一世,只见他站在那一座长安之中某座青楼之上,视线遥望向天边,声音淡漠的开口吟诗。
当青衣书生一诗吟罢,天地间一片鸦雀无声。
而多年之后,苏晴竹才逐渐了解到,那位青衣书生当初在长安之中是何等如日中天、高高在上。
仅仅从那几年的长安纸贵来看,就可见一斑。
苏晴竹回想到这些陈年往事,回过神来,又瞥了一眼与那当初青衣书生神色一般无二的白衣公子,没来由的感觉到喉咙有些干涩,顺手端起竹筒,轻轻撩开幕离,小口的饮了一口水。
只见那身着白衣的姜北风轻云淡的瞥了一眼正在饮水的苏晴竹,在苏晴竹的炽热目光中缓缓开口道:
“咏竹。”
苏晴竹莫名的脸色一红,幽怨的望了姜北一眼,这诗名可是一语双关啊。
咏竹?是咏何“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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