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者号为什么叫做守望者呢?罗兰自己也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想要守望谁,是自己还是她的女儿。应该是她的女儿,后来的那段日子,他和他的妻子甚至还不如路人之间那么客气。他总是将无缘无故的恨意放在妻子的身上,妻子也不辩驳,就是坐在炉火前发呆。曾经灵动的女人,现在只有憔悴和失落,罗兰每次回到家中最不想的事情就是见到她。
爱情都哪里去了呢?
他想到和她结婚时的场景,腰缠万贯的岳父是何等的不情愿,他的黄铜手杖几次打断婚礼的进行。他的岳父就坐在第一排的首位,话里话外地讽刺来自他这一方的穷苦亲戚,他的眼里容不下低贱的生命,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富贵的,但是没有富贵的人都是不思进取的社会蛀虫。这场隆重的婚礼现场成了穷人与富人的对照,无论他的亲属自认穿的多么昂贵,都在品味上不及另一半人的一分。教堂之内,一半滑稽可笑,一半富丽堂皇,犹如马戏团的表演场地。罗兰早就想到了这样的场面,他告诉过妻子这么做会让自己出丑。但那时伊丽莎白抓着他的衣领,霸气地说道。
“你是我伊丽莎白·亨利的男人,谁敢嘲笑?”
“岳父大人呢?”罗兰知道姓亨利的人都在反对,而姓别的姓氏的人都在伺机嘲笑。
“他啊,我们以后过自己的日子,也不去求他,他凭什么对我们的生活指手画脚呢?他这个人,就是嘴上厉害,心还是软的。还有,之前在海上的时候,明明是个霸气侧漏的男子汉,现在怎么扭扭捏捏的?你不是说,谁阻拦你娶我,你就把他淹在水里吗?”
“我们又不是在海上举行婚礼。”
事情就这么被岔开,她还是邀请了自己的亲人来到曼彻斯特最大的教堂。教堂的一个房间就有将近两百米宽,穹顶高如巨型船只,两排石柱承受着尖峰式的外拱,拱顶上有神话故事中的英雄事迹。这里还收藏着坎特伯雷的诗集,就在东北角的塔楼里。
在场的教会人员也对他岳父的态度很是不满,这些贫穷的人可要比富人都信仰神明,他们相信阳光是平等赋予每个人的。
“亨利先生,我代表教会希望您能保持安静。”主办婚礼的教会人员是肯威主教的亲信,在整个卡洛都有一定的声望。
“这是我女儿的婚礼。”
“这是三神的教堂!”主办人嚷出声,“我们遵从风神的意志,任何人都有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风神的意志就是自由。
“他就是一个贼。”老亨利一手拄着手杖,一手不服气地指指点点。“一个贼还要受到神的庇护吗?”
“众生平等。”阳光通过五彩斑斓的玻璃幕壁落在地面。
“他是偷走了我女儿的心,卑鄙,懦弱,贫穷,哪点配得上我的女儿?”
老亨利彻底撕破了脸皮。
罗兰放下伊丽莎白的手,走到老亨利面前。
“我爱她,够吗?”
“不够!”老亨利的吐沫都飞出来,“没有钱,爱比纸还脆弱。她的一件华贵的衣服都你未必承担得起,你拿什么养她?天天吃冷面包,冬天的时候连取暖的房间都没有,这就是你的爱吗?”
“我在海上漂泊的这些年,我甚至吃过坏掉的面包。”伊丽莎白还是那么勇敢,她站到了罗兰的身前。“也挨过冻,挨过饿,没什么的,那么多连冷面包都吃不到的人不也活的好好的吗?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娇弱,我勇于承认我的爱意,我只想和我的救命英雄在一起。再说了,你发迹之前,不也是普普通通的平民吗?我们亨利家族就二十年前,也不是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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