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要回到十三四年前,当时张爷爷还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家三口,有个十六七的女儿,女儿生的漂亮,人见人爱的,还特别孝顺。四叔还是抱在怀里的,不记事,但他是那可怕事件的参与者。
因为爷爷的因病去世,奶奶的子女又不在身边,张家的女儿就常来帮奶奶照顾四叔。奶奶自然感激不尽,对张家的女儿更是亲近,凡是平日里子女们带回来的东西,都要分一半给张家。奶奶的脾气张家是知道的,要是拒绝了,奶奶可能会给两家的墙砸了干脆并成一家的。如此想来别说子女不敢跟奶奶犟嘴,就是爷爷也给她压地喘不过气,二伯曾对我一人开玩笑地说过,奶奶是一个村子几十条巷子里有名的母老虎。奶奶的母老虎表现是严厉,可不是那种站门口上像个泼妇般地瞎喊。
张家女儿也不拘谨,就当是奶奶在四叔前生的姐姐,就是年龄太小还没嫁出去。想着她们俩坐在一起说话的样子也会像一对儿母女似的。
村子里的大人都喜欢用一样的话来吓唬小孩子,说玉米地里藏着人贩子,我是不信的,但我是不会靠近玉米地的,因为那严密的茎干间的黑暗看上去像一个深邃而黑暗的漩涡,时刻散发着一种混杂的矛盾气息,是那黑暗未知的吸引力和其本身的恐惧令人避而远之。有时候我会站在一片玉米地前发呆,被这两种混杂的矛盾而牵制着想象一些我无法理解但一想起就害怕得颤抖的事情,我希望那漩涡可以将我脑海里的东西全部吸去,远远地沉降在不会让我找到的地方,但漩涡始终是那样的黑暗而混沌,即使是太阳挂在头顶,也不会变得半点儿的明亮。也许是在村子里的生活养成的那一怪异的习惯,我总是喜欢看着所有污脏的东西被漩涡卷进去才会内心平静。
出事的时候,正是玉米生的很高的时候,但人贩子没有在玉米地里藏着,而是躲在一辆大街上停着的面包车里。那时候,村子里还很穷,不像现在家家户户都最起码有一辆车,村子里出现个面包车是很不常见的事情,多少会引来好奇的孩子的关注。
那辆面包车上被一种药品广告的广告纸贴满了,车身上顶着个喇叭,怎么看上去都是药品公司的下乡宣传,多半会让人以为是卖假药的,但人们还是会止不住好奇地上前去看一看。
车没有像平常那些广告车一样开着转,喇叭也没开过,而是停在了一户人家的墙边,太阳出来后总是会在阴影里的。奶奶说她早就觉得那辆车有什么不对但就是说不上来不对在哪里,现在则只剩下了悔恨。
车上的一侧车门开着,在路边上摆着几箱药,车上也放着些,一个穿制服的男的守着药坐在旁边,另外还有一个男的在驾驶位歇着。
人们三五成群的到车前去问,没过一会儿就摇摇头走了,估计是什么很贵的根本就用不到的保健品。
到了中午时分,那两个人走下车来搬着药开始走到没锁门的农户家里去推销。
四叔折腾了一上午时间,刚睡下,奶奶哪里都没收拾,饭也没做。张家姐姐过来说让奶奶去她家用饭,奶奶应着说要拿些东西,张家姐姐便先把四叔抱走了。
我们俩家是对门,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可就是这么几步的距离出了事。因为没人看到,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所以只能猜测。估计是两个卖药的走过来,问张家姐姐些什么东西。她自然是不会理陌生人的,而且还是两个捧着一箱子药的强壮男人。他们应该是将她拦着的,不让前进也不让后退。她有些害怕,便将四叔抱紧了,没想到这一抱让四叔哭了起来。
奶奶说,她对四叔的哭声就跟听见枪声一样的害怕。她随手拿了个玩具兴冲冲地走了出去。
孩子一哭变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张家姐姐趁机想脱身,但还是被拦着的,而且那两人这次的拦着不是伸胳膊、拿身体挡了,而是伸手去拽了、去抢了,而且很明显是抢孩子。她给抓得胳膊疼,差点儿放了手。她大声尖叫,两个男人见事情不对便紧张了起来。他们掏出了一个玻璃瓶按住她就往她嘴里塞。她不能放手,身体弯成了弓形,将四叔压在身下,情急之下,向前冲了一步,将四叔扔了出去。
奶奶出来了,见势就冲了上去,结果被一个男人踹到腹部倒在了地上,她想喊也喊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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