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三月,风微日明。
正午,兴安桥外,日本第五陆军病院,二楼218特护病房外。
军政部大臣于芷山一身便装,倒背着双手,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军政部参谋司宣传局局长王之佑和兵备司副司长纳兰松寒两人焦急的目光,卢颂绵眼角止不住的泪水,都印证了病房里的卢世堃还是命悬一线,生死难料。
“妈个巴子的,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呢,下得了这样的黑手?都三天了,还是这样,一点起色都不没有。立三啊,那个罗维显怎么说呀?”
“阁老,方才来之前,我给他打电话了,他说他已责成保安科陆黎去查这件事,目前尚无进展。”王之佑正色地说。
卢颂绵声音有些战抖,“于叔,您可要帮我呀,都这么长时间了,我爹还在昏迷。”
“警察厅就是在养一群废物,那咱们家陆黎才上任几天?他对新京地区情况还不熟悉,就让他去办这件事,能行么?他可真是找到倚仗了,看来我得去警察厅骂他一阵子。”于芷山显然对罗维显的答复很不满意。
“要不,我把陆黎找来,让他谈谈情况?事发当天,他已来过了,问过了情况就走了,此后几天也不知道他在忙啥呢,他当时说只有从凶器入手了,其他线索很少。”纳兰松寒试探着说。
“我是心疼他呀,这才上任几天时间,各方面关系还不熟悉,很多情况还不了解,新京这个地面,水深得很,不比前线部队,我担心他一时哪些地儿要栽了跟头,我于心不忍啊。”于芷山右拳捶打着肩头。
“陆黎是个很有担当和个性的兄弟,您就让他放手去干吧,一方面对他的成长是个很好的历练,另一方面也通过这些事,让他与卢会长等社会显达加强交往,加深感情,将来也能在处理很多事上相互借力,哪怕万里有个一,出点闪失,不还有您么?”王之佑坦诚地说。
纳兰说:“说曹操,曹操就到,您看谁来了?”
三人抬眼一看,就见从楼梯入口,骆霜晨带着侍卫龙四海大踏步走来。
要是周围没有人,卢颂绵恨不得立刻扑向骆霜晨的怀里。
于芷山早年追随张作霖,早已练就了一身的本领,不只是言谈举止,更是处事韬略上,也有更多的相似之处,他走上前去,将骆霜晨的手连忙拉住,“寒生啊,你有多少天没见到我了?现在身体恢复得很好吧?在警察厅里呆得还滋润不?那次家宴让咱们虚惊一场,害得你为我受伤,老夫是心存感激呀,寒生,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已,在警察厅那干得舒心,咱就干,不舒心,我老于给你再安排。”
骆霜晨从于芷山滚热的双手中感受到了他的言语中透着不带水分的惦念,“阁老,您放心,我没事,长年在部队里摔打,都皮实了,受点伤不算啥,倒是您公务繁忙,要多多保重身体。警察厅那还可以,最近正在处理两个案子,另外警察学校的新学员招录的事正在推进。要不是卢会长的事,我前天还说要去军政部看您去呢。”
于芷山用手把自己的衣襟整理一下,抬眼看了看病房门口,感叹着说:“当年我在东边道那阵儿,这老卢就是我的好友,而且有很多事儿都为我付出了很多,我们的情谊不是谁都能比的,他这次遇刺,让我想到了那天的我,是谁这么急于让我们去见张大帅去?日本人?那他们还找我出山干什么?红方?青方?都是吃不准的事儿,可这次老卢可是凶多吉少啊。我刚才与立三、甫年说话,他们都说这事得你上心去办,罗维显那个草包指望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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