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儿,总是说不清道不明。有时候热的人心头烦闷,有时候冷的人寒入骨髓。

这早起的鸟儿,怕是有得虫吃了。

这一日傍晚,叶明楼还在练剑,忽听手机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原是刘云枫打来,当即接了电话:刘云枫叫他去第二人民医院,今天马天鳞出院。

叶明楼也干脆,洗了澡换了衣裳,下了楼,打了车就往医院赶去。

医院里的人儿络绎不绝,哭丧嚎叫的女人,头缠纱布的男子,坐着轮椅的老人;就连一些个小孩儿,满脸绝望。

叶明楼依着地址,找到了马天鳞的病房。但见病房里,只有两人,马天鳞和刘云枫。

二人见叶明楼进来,马天鳞坐在病床上,和蔼的对着叶明楼说:“那晚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这双腿可能就没了。”

叶明楼也不矫情,笑着说:“当时情况急啊,我不挡,谁来挡。”

叶明楼话音未落,就见病房里进来了个人。只见来人是个女人,年约四五十许,衣着朴素,不施粉黛,竟也清丽异常。

她缓步走了进来,见病房中多了个人,便说道:“你就是老马的助手小叶吧,站着干嘛呀,快坐,快坐。”说着端了根凳子让叶明楼坐。

马天鳞见了妻子,连忙对叶明楼介绍道:“这是我妻子,姓谢。”

刘云枫叫了声“嫂子”,叶明楼也跟着叫道:“嫂子好。”

谢嫂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她对着叶明楼说道:“小叶啊,这次谢谢你了,没了你,怕是我家老马要遭受不少罪。”

叶明楼微笑道:“马队长是领导,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谢嫂拉着马天鳞的手,对叶明楼接着说:“你是老马的助手,还麻烦你看着点他。”

叶明楼还未答话,就听刘云枫接口道:“那是,小叶可是马队的得力助手,红的发紫呢。”

谢嫂轻笑,对着刘云枫说:“你孩子都上一年级了,怎么还跟个小孩说话一样。”

刘云枫嘿嘿笑着,谢嫂又对叶明楼说着:“今天老马出院,你救了他,又是他助手,我在家里做了饭,请你去吃一顿,好好谢谢你。”

叶明楼看了看马天鳞和刘云枫的眼神,心下知晓怕是赵国文的事已经化解到了他的头上,便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这东西也没买。”

“没得事,没得事,就是叫你去家中吃顿饭,买什么东西啊。”谢嫂笑着罢手,“手续都办完了,我们这收拾了东西就走。”

叶明楼脸皮也厚,不动声色的帮着收拾东西。

四人收拾完后,出了医院;刘云枫开着车,三人落坐,就往马天鳞家里驶去。

到了地儿,叶明楼才晓得这马天鳞住在个旧小区里。

四人上了楼,开了门,叶明楼见的马天鳞家中竟是八九十年代的装饰,虽说家中老旧,但却十分干净。想来这谢嫂是个爱干净,勤快的人。

三个男人在沙发上依次落坐,谢嫂给每人倒了杯茶。叶明楼在别人家中做客有些拘束,他连忙起身端着茶杯,说道:“谢谢嫂子了。”

谢嫂倒好了茶,转身对着厨房说道:“珂梦,做好了没?”

听得一声轻柔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好了,好了,妈,您搭把手,端下菜。”

只见从厨房中出来个二十一二的女子,真是:

青丝长,眉儿细,眼眸清黛流光。

身窈窕,语兰芳,一抿醉倾城。

叶明楼何时见过这等美女,当下心儿碰碰直跳,身子坐不稳了,茶也端不住了。

叶明楼脑子一抽,‘嫂子’也不叫了,只听他说道:“谢阿姨,我手脚利索,您坐着,我来端菜。”

刘、马二人听得叶明楼改了口,二人皆是聪明之辈,哪里还不明白这叶明楼的心思。就见刘云枫哈哈大笑,马天鳞却沉着个脸。

这叶明楼手脚还当真利索,在厨房和饭厅间跑来跑去,看的谢母捂嘴轻笑。

摆好了菜,倒满了酒。众人在餐桌上挨个儿落坐,谢母指着那女子对叶明楼介绍道:“这是我女儿,叫马珂梦。小叶不必拘束,就跟家里一样。”

叶明楼看着对面的马珂梦,心中紧张万分,脑子也转不过弯儿来。他举着酒杯说道:“谢谢,谢谢招待。”

刘云枫嘻嘻笑着,马、谢夫妻二人也没怪叶明楼失礼。谢母引着众人举杯,说道:“谢谢小叶救了老马。”

叶明楼尴尬还礼,在这饭局中如坐针毡,紧张异常。

饭罢,两个女人在厨房里洗着碗,马天鳞拉着叶明楼去了阳台。

马天鳞指着叶明楼,醉醺醺的说:“小子,别去打扰我女儿,听见没。”

叶明楼借着酒意,说道:“我就是喜欢她,怎么了?”

马天鳞气急,按着叶明楼的脸,说道:“你这个崽子,工作都没有,钱也没有,窝囊废一个。我女儿还在读书,你的心思离远点。”

叶明楼反驳道:“我是你助手。”

马天鳞气恼,直说:“助手个屁。”

叶明楼还想反驳,却听轻轻的声音传来:“爸,你们在干嘛?”

马天鳞回过头来见是自己女儿,笑道:“我们在谈案子。”

马珂梦把马天鳞推出了阳台,关了落地窗,她说道:“我和他说点事情,爸,你不许过来。”

这马天鳞还真听话!

叶明楼见得对面女子,脸上窘迫,心中却是涟漪荡起,怕是停不下来了。

马珂梦挽了挽秀发,笑道:“喂,你怎么这么害羞啊!”

叶明楼没经历过这种事,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说道:“我,我叫叶明楼。”

“哎,不逗你了,说正事。”马珂梦捂着嘴,嘻嘻笑着,“你是我爸的助手吧。”

叶明楼刚想说道“助手个屁”,但见佳人在侧,也硬着头皮说:“是的。”

“我知道你们的工作很危险,我和我妈都很担心我爸。”马珂梦口吐兰芳,语气清香,“你是他助手,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先通知我一声,免得我妈着急。”

叶明楼心潮澎湃,语气坚定的说:“我一定做到,一定保护你爸的安全。”

叶明楼被马珂梦看得心跳不止,两人当即交换了号码。马珂梦开门起身离去,叶明楼只觉手机中的号码似乎都带着一股香味。

马天鳞几步灌进阳台,揪着叶明楼的手,说道:“我女儿和你说了什么?”

叶明楼手被揪的剧痛,他假装诚恳的说:“她说,她说要我照顾好你。”

马天鳞冷哼一声,抬脚进了屋。

叶明楼不敢待了,他怕马天鳞撕了他。他走进屋里,对着在厨房弄吃食的谢母说:“谢阿姨,我先走了。”

谢母端着果盘走出,说道:“怎么吃了饭就要走,再坐一会儿,吃点水果再走。”

马天鳞立即接话儿:“是了,小叶还有个案子的报告没写,明天还要交给局长呢,快去,小叶,快回去写了。”

叶明楼屁都不敢放,连滚带爬地溜了。

谢母见这情景,瞪了瞪马天鳞;马天鳞却嘿嘿直笑。

叶明楼不知怎么回的家,他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马珂梦的身影。又想到了什么:那赵国文是个隐患,必须废了。

第二日叶明楼起的很早,精神亢奋。他打通了刘云枫的电话,说道:“枫哥,那个赵国文,我都找了这么久了,还没找到,您有没有什么建议啊?”

只听电话里刘云枫恼怒:“叫你小子办个屁大点事都搞不定,前两天我的人找到了,地址我发你,你去盯着,我们这儿忙得很,找个李华阳还没找到,没得时间了。要是你看见赵国文做什么危险的事,把他的腿给我打断咯。”

叶明楼心想:怕是打断了腿,我得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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