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的功夫曾河的胳膊上就多了几道血痕,箭弩的射程有限,这些人以山上的树石做掩护,他们在明敌人在暗。
曾河下令:“护着马车进山。”
程小斧在马车里急急的说:“山里是条死路。”
曾河的手下只听曾河的调遣,程小斧的声音淹没在山谷水流之中。冲出去几十米后,箭雨果然停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清晰的密林风声,那是人在疾速奔跑时与树枝剐蹭的声音,回响在山谷里就像陡然加剧的风。
曾河百忙之中看了程小斧一眼,这家伙虽然鲁莽,耳力却不错,对方的确来自右后方,且真的只有十几个人。
程小斧撩着帘子,见曾河瞪着她,正要回呛两句,车轮却忽然卡在了石头缝里,马车剧烈的一抖随即朝一边歪去。程小斧骂了句粗,一个燕子翻身从车窗里滑了出来,脚尖顺势勾住路边的小树,轻轻巧巧的落在地上。
好轻功,众人在心中惊叹。
程小斧仰着头瞪马上的曾河:“还不拽老娘上马。”
曾河伸到一半的手收了回去,脸色难看的瞥一眼手下,“带小姐先走,我殿后。”
“哎……”程小斧跺了跺脚,对身后的追兵毫不在意。
曾河的手下哪里敢和个姑娘共乘一骑,忙让出坐骑,去帮着车夫抬马车。程小斧也不客气,翻身上马后甩了记响鞭,朝着曾河的方向喊道:“区区十几个弩手,你把他们引来,咱们就地绞杀了岂不快哉。”
曾河嘴角不由抽了抽,就算你是这么想的,有必要在山谷这种地方大声喊出来吗?
可不知道是程小斧的这声喊起到了作用,还是这群弩手真的只擅长弓弩,在树枝繁茂的山谷间失去了发挥的余地,不得不选择蛰伏潜藏。
总之,山间密林中的风声骤然停了下来。
程小斧“咦?”了一声,竖起耳朵来仔细听,不由拧起了眉头,盯着不远处的曾河纳闷道“他们……他们竟然……撤退了?”
程小斧还从没见过这么孬的一群伏兵,脸上的惊讶之情里带着浓浓的惋惜,好像没和这些人打上几回合是平生最大的憾事了。
曾河心里却不由一阵凛然,这些人来势汹汹,断然不会因为到了不利的地形就生出退意,难道是他们发现了程小斧并非王芍,所以才撤退?
那个扬州掌宗窦定坤可没能力训练出这样一队人。到底是什么人对小姐起了杀心?
而事实也正如曾河猜想的那样,当裴达看到程小斧展露非凡轻功从马车里蹿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车内之人不是王芍。
像程小斧这样的轻功底子,天资好的人也要十几年的苦练才能达成,王芍又不是神,脑子好是天生的,没听说武功也能天生出来。
所以裴达当机立断选择了撤退。
裴达一行人行动十分快捷,离开了山谷就策马疾行直奔双河镇的方向而去,郭进等人走的就是那条路,也是绕路最远的一条。
但裴达心里明白,保不齐这些人从扬州出发的时候,就不是两路人马,王芍很有可能被第三路人护送走了,这是最坏的情况,现在只求是他高看了王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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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最疲乏的时刻是子时,这个时候即便是醒着,精神也会松懈。徐平川原本是选在子时上路,可是戌正刚过,他便催促着张来富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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